閱讀設定(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定X

N-是你5 (3 / 4)

他完全清楚自己此刻該說什麼,他該說可以、合適,或者配合對方的客氣,說上一句社交場上的假意推辭。

可他還是有不清楚——

卞皎是在什麼時候習得了提前邀約?

直到上次在陽市那場失敗的聊聊,卞皎都還只是忽然出現到他面前,接著颶風降臨般提出一個臨時邀請,就像從來沒考慮或者根本不在意對方是否會拒絕,以至於連裴子騫都快忘記原來他們之間需要這麼客氣。

原來他們之間本就是非客氣不可的關系。

裴子騫不怎麼看得清卞皎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算不上好。

一陣夜風吹過,對方的白色短袖在昏黃下貼膚輕響。抬手按了下車鑰匙,他沒有和他說話,只倉促地點了下頭後徑自走到主駕旁拉開車門,藍紫色的夜光燈帶亮起。

握著車門把手的動作停頓幾秒,他卻忽然又退出來。

對方還沒有走,但已退到不被路燈照射的樓道陰影處,還守在原地,就像在等待他的回答。

裴子騫竭力想要看清那雙眼睛,卻怎麼也看不清。

須臾後,他說:“卞皎,今天我找你,並不是在參與其他誰的事情。”

依舊沒有回答那個只有兩個答案的問題,裴子騫緊緊捏著車門幾秒。沒有過多思考,只說出了在對方那段簡短的回憶與自白中他唯一一次真正想要插話的內容——

“我找的不是其他任何人,是你。”

他不明白卞皎為什麼非要將那件事挑明。

令人受傷的事情繞過不提是智人生物千萬年來進化下最原始的自我保護本能之一。卞皎所講的那些事裴子騫從來沒有聽說過,也不想聽說,但唯有一句話很認同——

他不應該原諒鄭懷遠。

鄭懷遠這三個字對裴子騫而言是一個很陌生的組合,不論是出事前還是出事後,他與這個男人之間的聯系從來只有卞皎,即使是對方的死訊傳來,他第一個想到的也只是卞皎,僅僅是卞皎。他不明白卞皎為什麼要提到鄭懷遠,就像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明明已經消逝,卻還要像活著一樣阻礙現實的事情。

“我只知道你父親去世,至於你父親是誰並不重要。”裴子騫說。

他講這話時混雜著夜風,聲音疏淡而平穩。

“還有,不用請我吃飯。你忙就好,其他的,我們有機會再說。”

說完坐進車中,車燈亮起,緩慢起步駛離。

這其實不該是一場氣氛難堪的對話,但或許是因為他講完話後選擇直接離開而非去看對方的反應,最後就總有一些不歡而散的意味。

車內空間安靜到如同葬禮默哀,剛駛出不久就接到一通助理的電話。對方問他明天的會議還要不要推遲,裴子騫的眼底倒映著暗紅的訊號燈幾秒,回答不用。紅燈長到好像永遠不會變綠,松開方向盤,他緩緩說:

“之前說的安排作廢,一切正常就好。”

冬夜體表溫度估計零度左右。

上一頁 目錄 +書籤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