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皎頷首。
目送負責人的腳步完全離開露天長廊後,這片狹小的區域瞬間變得空廖,連浪聲都漸小,彷彿獨剩下重逢的兩個友人。
卞皎沒有再去看任何人,轉過身重新靠回扶手旁。微微仰頭,裹挾著濕熱水汽的海風與呼吸相融,他就像享受與大海接吻。
兩聲腳步在身側沉響,有一個身影也靠在了他身旁的扶手上。
這個吻就帶上薄荷氣息。
“真的不知道嗎?”對方出聲問。
卞皎沒有睜開眼,但有回複:“知道什麼?”
對方沒有繼續說話。
輕笑一聲,這次換卞皎開口:“那你呢,真的不知道嗎?”
“我知道啊。”那聲音含笑。
卞皎的眼睛就睜開,看向他。
夜色之中,那抹側顏順著漁燈明明滅滅,原來對方是背靠著欄杆,發覺他的視線後轉頭看來,一瞬間眼眸彷彿幽過最深的海。
視線相接,卞皎很直白地在那雙漆色中探尋。
片刻後他無端發問:“大馬最少有二十多家動物保護機構,你怎麼知道是這一家?”
這個問題沒有前因後果,十分跳脫,但對方僅僅是靜然一瞬,接下來便答得十分自然:
“很簡單。不過是每一家都碰一碰。”
“每一家你都有投錢?”
“沒有,另一種邏輯。”對方說:“過去幾個月我在這裡舉辦了幾場慈善活動,不過很幸運,第二場就找到目標。”
這樣的回答並未出乎多少意料。卞皎倏忽笑了下,像是迸開的一瞬浪花,聲音隱沒鼻息。
“那你真的很喜歡馬來亞虎了。”收回視線,他眼睫彎彎垂下:“第二場就找到現在唯一一家保育馬來亞虎的動保機構,運氣真的很不錯。”
對方從善如流地點了下頭:“哦,原來我是來找馬來亞虎。”
“也不是吧。”卞皎忽然說:“是嗎?”
“你覺得是嗎?”
“是啊。”
“那就是了。”
卞皎的唇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輕輕勾起,捋了把發絲,他也背過身來學著身旁的人背靠在欄杆上,不過對方是雙手抱臂,而他的兩隻手肘則是反撐在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