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倒有些含味了,那你說是什麼?”
“非是下官剛才所說的這些動物植物,而是一樣最常見的事物,那就是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無論天涯海角,冰天雪地,戈壁荒漠,酷熱雨林,都能看到它的身影。因此老子說上善若水,野草之所以生命力強大,乃是其韌性。”
“王巨,你莫明其妙說這些是指何意?”
“張公,下官在華池縣做了一年多知縣,遇到最大的難題不是西夏十萬雄兵,而是財政。然而國家真正會理財的人太少了,在下官心中只有兩人符合這一標準,一是張公,二是薛向公。所以下官希望張公少點剛骨,多點韌性,不是為自己榮華富貴生存,而是為了大宋而生存。”
張載也耍氣節啊。
在儒學上少了張載不行,那是教化之功。可政治上,多一個張載與少一個張載無所謂。不過張方平若耍氣節,下去了,那才叫可惜。
張方平樂了:“王巨,你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張公,到時自知。”
王巨丟下一頭霧水的張方平,又回驛館了,差一點將張方平活活噎死。
王巨這樣做,是為了將來。
趙頊一繼位,馬上就象脫韁的野馬,實際真不能怪趙頊,任誰做皇帝,看到那個黑窟窿都急啊。
王安石固執得要命,兩匹野馬帶著宋朝的戰車瘋狂地狂奔著。
但王巨今天拜訪張方平,不是指望自己與張方平能聯手給這兩匹野馬強行栓上馬羈。張方平氣節高哪,不屑一些小動作,那怎麼行呢?
再看自己,可能會得到趙頊信任。但趙頊能二十歲做皇帝,自己能不能二十歲做宰相,不要說宰相了,就是擔任兩制官,也會讓大臣們將自己踩死。
所以未來幾年,他也許起一個小參謀的作用,卻不能扭轉局勢。
不過也沒有關係,徹底催毀了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那才能容易重建。否則麻煩多多,拆遷費哪,安家費哪,釘子戶哪,還有一隻只黑手髒手想撈便宜哪。因此拆的過程自己最好也不參預。然而重建過程自己就要參與了,但就是這個重建也不容易的,需要材料,需要工人,需要設計師……
總之,今天拜訪張方平,問王巨究竟有什麼作用,王巨自己兒都說不出來。
一個棋子,先擱在哪裡,下到那一步時,作用就出來了。
如兵卒所說的那樣,韓琦終於下決定了。
第二天,韓琦將王巨召到中書,說道:“王巨,說一說你對鄭國渠的看法。”
“鄭國渠?”
“老夫想讓你領手重修鄭國渠!”
王巨看了看韓琦,又看了看曾公亮與歐陽修、趙概,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韓公,這是何等大事,韓公能相信下官辦好這件事嗎?”
韓琦將章楶寫的那篇奏子拿出來說道:“老夫可以讓章楶與你共謀此事。”
王巨心中叫苦,就知道當初不該讓章楶寫這個奏子的,修鄭國渠可以,但錢呢?
沒錢,用手修啊?弄不好這就是一個苦逼的大坑。
他正想問錢在哪兒,忽然腦海裡又產生了一個新的念頭,既然韓琦有此意,不如我索性將事情擴大,讓大家看看我的“才華”吧,也正好是一個洗去武臣的大好機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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