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又說道:“兒臣在王巨進京時,與他共膳之時,又談到此事。王巨卻說,真宗末年內庫雖空。但經章獻太后經營,內庫也充盈了。所以後來屢屢發生災害,仁宗皇帝從內庫撥出大量錢帛賑災。最難的時候乃是慶曆戰爭過後。內庫國庫空空如也,這才造成因為無法及時賑災,而使盜賊四起。不過後面內庫再次充盈,只是晚年仁宗不理國政,由是賞賜無度,到了先帝時更加惡化。丁謂雖有錯,但不會影響至今。至於王旦沒有極諫,但正是因為王旦在朝,把持朝政。國家才沒有徹底迷失,因此功大於過。”
“若真是如此。他說得倒是有些道理。”
“然後兒臣又與孫覺談革積弊,孫覺用了革卦一爻說。弊因不可能不革,革在此時,不革過後就後悔了。兒臣又與王巨談及,王巨說很難很難。”
“這孩子越來越不錯了,確實很難。”
王巨雖不錯,仍不是趙頊最需要的,一是年齡資歷無法重用,二是王巨小打小敲的,他等不及了。
確實斂財上,王巨恐怕再也做不到能將宋朝一年國家收入增加到一億八千多萬這個嚇人的數額,想一想唐朝那點收入吧。
趙頊來到邇英閣。
做完了一件大事,要聽講了。
王安石沒有開講,而是說道:“陛下,太過急躁。”
就差一點說冒失。
“王卿,你不懂,冗官冗兵,如鯁在喉,朕早晚必解決之。此舉不但從根源上減少官員數量,朕還有一個用意。一旦卿主持變法開始,官員還是死氣沉沉。卿無奈,朕也無奈,難道將所有官員一起換掉?”
現在就沒有問題了,每一州縣與部司裡都有一個備胎,不作為就換掉!
王安石也無語了。
趙頊又說道:“之所以選擇唐卿,乃是唐卿敢言,百官有點忌憚,若是他人,又不敢說。”
說到這裡,他對身邊的一個太監說道:“你去內庫撥出兩千匹絹,十萬錢賞賜唐介。”
又對王安石說道:“王卿,你再寫一道草詔,賜唐介集賢院大學士之職。”
“他是參知政事,賞集賢院大學士不大好吧?”
“這是向天下表明,朕需要進忠諫,以公心取代私心。”
王安石無奈,只好寫草詔書。
老唐背了一個黑鍋,沒有白背,立得兩千匹絹,十萬錢,要知道連剛剛過去的南郊大祭,所有宰執大臣們的賞賜都陸續減半了,能得到這樣的錢帛賞賜,老唐是頭一個,況且還有一個集賢院大學士之職。
但前面賞賜一下,後面唐介更鬱悶,立即拒絕,然而他不拒絕還好,一拒絕更鬱悶,王安石寫了一篇花團簇簇的詔書,讓他不得拒絕,還說天下直臣之表率,開言國家積弊根源之先河。
唐介差一點氣得要吐血,這不是賞賜,分明將俺鐵了心往火坑裡推啊。
賞賜迅速傳開,這個集賢院大學士是什麼人能擔當的嗎?
況且那麼多錢帛的賞賜呢。
不是唐介說的,也是唐介說的了。
於是唐介上早朝時更加鬱悶,他感到幾乎所有人眼睛都盯著他,那幾百道眼光裡帶著刀,帶著劍……(未完待續)
喜歡暗黑大宋請大家收藏:()暗黑大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