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舶使,蘇知州呢?”
“他在密州城,這件事由我來接手。”
“劉舶使。你看你能接手嗎?”
“咱家有些疏忽。”劉益臉一紅道,又說:“陶管事,雖然災民不法。可他們飢腸轆轆……”
“劉舶使,調官兵過來吧,此事恐另有隱情。”張銓之在邊上說道。
“隱情?”
“劉舶使,如果你機智,先立即回去,等候蘇知州過來,我們會給你一個交待。至於隱情,我只說一點,剛才射中的二十幾個人。皆不是面帶菜色的樣子……放心,我們只是問一問。不會出人命,不然不會只專門射腿。”
“謝過陶管事與張管事。”劉益立即醒悟,退下船去。
一會膠西知縣帶著一大群胥吏與衙差匆匆過來。
其中一名衙頭打扮的人喝問:“為什麼射殺饑民?快將人交出來!還有你們為什麼有違制武器?”
陶青冷笑道:“如果我們不交人呢?”
“不交人……”
不交人又怎的?密州有官兵,但官兵很少,加到一塊恐怕還不足這些船上的武裝水手三分之一多。看著這些水手滿臉殺氣的樣子,誰敢上船抓人。
陶青又看著知縣說:“賀知縣,現在是免役法了,難道你還被胥吏架空實權了?怎麼你未說話,輪到下面的人說話了?還有,如果某若下令,讓所有糧船駛出此港,你們會落得什麼下場?”
如果那樣,不要說朝廷責問了,很有可能馬上這麼多災民會產生暴亂。
賀知縣額頭上立即涔出汗水。
“聽話,等蘇知州過來處理吧。”陶青說完,衝這些人揮揮手。
…………
事情迅速驚動了朝廷。
對於船上的一些違制武器,大家並沒有太在意。這些船是到海外討生活的,沒有國家保護,那艘船上不帶著一些違制武器。
只能說有些人不識相,這麼多海船聚在一起,也敢打主意。
當然,大蘇也被彈劾了,糧船到港,這麼多百姓嗷嗷待哺,你居然繼續呆在密州城,沒有去港口接糧。
但這件事問題也不嚴重。
嚴重的是案件本身。
朝廷下詔,許災民去密州就食。
然而這讓當地許多糧商產生了不滿。
糧食越緊張,他們才能將自家囤積的糧食賣上高價,因此幾個大糧商與大地主湊在一起密謀。
最後便想出一條主意,災民來了,密州先行撥出一些蓄糧給百姓就食。
然後這些糧商派出家中僕役,混雜在這些災民中,看到船隊到來,這麼多船靠泊得好一會功夫。於是他們在人群中便蠱惑人心,說這麼多糧食來了,但朝廷卻將它們搬到庫倉,只給百姓每天兩頓粥吃。為什麼不上船去搶,那麼天天可以吃白米飯了,而不是喝稀粥。反正人多,國家無法處罰。
有一部分災民便被蠱惑,現在不少災民,那怕是一部分,也足足好幾百人。然後衝向了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