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沒太注意,京城大,什麼樣的人都有,張得勝道:“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
延州一共來了八個舉子,中了三個,破天荒了,可五個沒有中的,那必須得回去。王巨點了點頭,又問:“各位回去有什麼打算?”
項遵說道:“我還能有什麼打算,回去認真教書吧。”
“老先生德行一向不錯,說不定能進州學。”
“天知道,不過一家人隨我也吃了許多苦,我以後也不奢想了,”項遵道,這次省試將他考慘了,壓力大得差一點使他猝昏在考場。
“我回去學習朱儁吧,替家父打點家業,”張得勝無所謂地說。當然,他心中還是很懊喪地,若一個不中倒也罷了,這次考中了三個人,卻沒有自己,怎能沒有想法?
“我也有此意,”王峻道,他家遠不如張家,但還能過得去。
“我同樣是這個想法,或者未來某一天有把握了,我再來嘗試一下吧。”羅士信說道。
只有葛少華苦澀地不說話。
項遵就算了,張得勝他們還有嘗試的底氣,但他呢,年齡快四十歲,家境又不好,難道也回去做一個教書先生?
“子深兄,你過來。”王巨將葛少華喊了出去。
“子深兄,我心中倒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我也與延州城中幾個大戶共同置辦了一些產業。”
“鹽?”
“不是鹽,鹽到明年我就交出來了。”
“那個紙?”
“不錯,正是那種竹紙,”王巨道。即便他考中了進士,除非能再次名列前三甲,那似乎不大可能了,除非將詩賦改成策,並且趙曙可能會親自看卷子,他能猜馮京的心思,可趙曙滾肉刀的心思還是別猜別猜。那麼外放的也只是一個小官,這個竹紙收入便來得及時。若是能經營得當,會比鹽收入更高。當然,對於趙朱幾家來說,特別是朱家,可能收入就少了,成本也大,但勝在長遠,還是正當的生意。
葛少華略有些會意。
“子深兄,我家缺少一個管事了,若是葛兄有意,我想請葛兄到我家來做管事,我手中還有許多書,葛少可以在事餘後讀一讀,若有把握,還可以來京城科舉,我絕不反對。”
條件很優厚。
“王小郎,為何挑中我?”
“因為你性格坦然,頗象朱家的家主朱歡。”
“朱歡?”
“知道我為什麼與朱家走得近嗎?不僅是當初朱歡對我的支援,還有一個原因,朱歡做生意的風格,不是太貪圖眼下的繩頭小利,也有誠信,若真是奸商,即便他當初支援我,我以後也會自覺地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