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一些。”
“還有你知道的,卻想不到的。”
“何?”
“比如南方的木棉,大家看到的是我替朝廷斂財,然而隨著南方開發,人口就會向南方轉移。並且是自發地轉移。這也是疏散人口壓力的一個辦法,並且我還在思考其他法門。”王巨道。
這就得要感謝宋朝了。
因為宋朝內治政策上比較開明,沒有閉關封鎖。也不禁止人口流動,所以人口對流動不排斥。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南宋一度將市舶司置到馬六甲海峽。
否則就是有了好辦法,百姓在閉塞的政策環境裡,本來就是一個思念故土,不願意離開家園的民族,那麼只有強行遷徙,強行遷徙會有多麻煩。看一看曹操強行將漢中百姓遷到關中的結果。
再看看唐朝多次發出詔令,鼓勵百姓遷於寬鄉,有沒有成功?
強行遷徙的代價太大了。
但這次南方遷徙一旦成功。那麼它就是一個極好的試範,會起到無比的作用。
小蘇訝然道:“難怪介甫公下詔令,責令福建路南方各州,將下五等戶遷往廣南。”
“責令?”
“剛下的詔書。”
王巨想拍腦袋,正想著強遷壞處呢,來了!
這個王安石,斂財真斂瘋掉了。明白,理解,前年去年是勸說,有不少百姓過去了。但這個是自發自願的,數量仍遠遠不能達到王安石的需要。既然是賺錢的行當,何不索性強行遷民。一為國家謀利。二是替這些下五等戶尋找一個出路。
然而沾到強遷,能有好事麼?
不僅如此,王巨將王安石的坊場河渡搶走了,不過沒有完全搶走,那就是酒稅,全國大多數州府榷酒都是盈利狀態的,但有極少數州縣情況不佳,或者盈利不多。這也是胥吏官吏管理不善出現的毛病,想根治很難了。或者說到了積重難返的時候,因此不如索性也將整縣整縣的榨酒經過實封投狀法。由價高者所得經營。
也就是將宋朝所有不良資產,一起拍租出去。再加上火藥賺來的一些利潤,最後所得將會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但這些不清資產清點起來也很麻煩的,一是清點,二是必須由官員做出一個格理的估價後才能拍賣,所以它的時間很長,最少還得有三四年時光,才能大約地清點出來。
這個爭議不大,況且連這條也反對的話,那麼國家當真不想好了?
王巨不由地嘆息一聲。
然而怎麼辦呢,遷就遷吧,反正未來變法蝨子多,也不怕癢了。
“子安,今天聽君一席話,我全然明白了,這一切,就是為了斂財,那麼再無疑問。”
“不過子由兄,雖然是斂財,但你心中怨氣消解了吧。”
“就不知會斂到何時?”
“這幾年內是休想停下了,”王巨說道。一是積欠,二是河湟開邊,三是西夏不時地侵犯,還要分一些到軍費上,再說王安石這些變法,不是一次性推出來的,今年,明年,後年,大後年,因此直到熙寧七年,恐怕財政還沒有真正的扭轉,然大旱到來,賑災不力,讓反對派們找到攻擊理由了。也就是到熙寧七年,五年後,財政還沒有完全變好。
但這一世不同,自己提前在推動,另外還有蔗糖與棉花這兩個真正的開源,不知道到了那時會不會好一點。再者,也不知道趙頊怎麼想的,他想經營西夏,即便自己勸,王安石下,趙頊還不會停下斂財的步伐。
天知道呢。
但王巨話鋒一轉:“然而話說回來,在這幾年,你我有話語權嗎?到了扭轉過來時,我們也有了話語權,那時再說話,豈不是更好,更明智?”
“子由,子安的話,你應當聽進去的。”張載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