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也不是責備,特別是在這當口上。王巨時不時來她家,那是找死的。
王巨笑了笑也不語,然後看著趙念奴,趙念奴穿著一件小棉襖,外罩鵝黃色的緞子,雖然不象在延州初次見面那麼青澀,但經過歲月的沉澱,比那時多了一份端莊沉穩,越發地溫婉。
趙念奴道:“這件棉襖如何?”
“好看。”
“木棉跌了好厲害的價。”
王巨呵呵一樂,這是今年,到了明年跌得還會更厲害,那可能一件棉被要十貫錢。
“連帶著那些黎布也跌得厲害。”
“殿下,你雖是好心,但木棉種植推廣,價格下跌是謂必然,這是木棉司沒有插足棉布的,否則跌起來會更快,那些黎人想要生活更好,必須要學習現在先進的種植,以量取勝。實際苦的不會是他們,就算以後進一步下跌,他們工藝還在,量跟上來,依然能有一個好生活。真正苦的可能是大食那邊的商人。”
宋朝海上貿易也越來越繁榮,大食那邊的交易在海上貿易中佔的比例比較高,那邊的貨物主要是棉布、玻璃、香料、珠玉,其中棉布與玻璃製品佔了很大的比例。如果棉布推廣,王巨再將玻璃弄出來,大食向宋朝提供的商品將會所剩無幾。
趙念奴一笑,又道:“我擔心蔗糖也會下跌。”
“那也是必然,不過沒有關係,也許到了明年春天就會有好訊息傳來。”
初冬時,王巨寫了兩封信,一給趙度,二給葛少華,囑咐他們拿出幾壇蔗糖,讓海商帶到倭國與大食。大食那邊的訊息反饋有點晚,現在是帆船時代,雖然速度不慢,但必須候季風,一來一去得要一年半時間。倭國的那邊明年春天就有訊息了。
並且王巨在寫給趙度信中提了一件事,那便是木材。宋朝向倭國能提供的商品太多了,可倭國那邊出產很少,並且又無貨幣交易,因此限制了貿易量,還導致了銅幣向倭國外流。
所以王巨在信中提到了一件事,看海客們能不能用木排方式將倭國的木材拖到密州,而不是原來僅用船裝名貴板材。這有點麻煩,首先船隻技術得要進一步提高,還要在木排上也裝上風帆,這樣才能提高速度,調節風向。不過好在現在有了指南針與粗糙的六分儀,這能給大海航行制訂比較準確的方向與位置。
一旦成功,其意義不可想像。首先是民生,宋朝已經磚瓦技術已經十分發達了,而且磚瓦能防蟲蝕防火,不過木房造價便宜,特別在這時代,開彩運輸成本高,那怕用煤炭燒磚,磚瓦價也不低,因此木質房屋佔據著主流。加上制墨需要大量松煙,所以木材市場很大。不過與木材市場無關,沒有倭國的木材,國內也有充足的木材,最多是對水土進一步破壞。
這個民生乃是指其他市場,一旦有了貿易商品,那麼宋朝瓷器、絲綢等商品,包括蔗糖在內,就能源源不斷地向倭國傾銷,當然也養活了更多的百姓,國家也得到一部分稅收。
其次是海上貿易的擴大,會刺激船隻技術的提高,不要多,只要船隻技術發展到南宋中葉的水平,某種程度上就能大規模地向海外移民,疏散宋朝人口增漲所帶來的種種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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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中旨下開封府買四千花燈,蘇東坡不三不四地藉此上奏了七千字的長疏。
一說不當置條例司,二說不當用青年官員,而將富弼歐陽修等人老臣忘之於外,三說不當開農田水利法,四說當道德厚風俗,不當急功利貪富強,五說宋朝出兵十出九敗,必須以德仁和為貴,六說不能處罰言臣。
王巨聽到後訝然萬分。這個以和為貴就不提了,難道農田水利法也錯了?若是沒有王安石發起的農田水利法,可以說在史上不用金人南侵,宋朝發展到兩千萬戶時,國家自己就亂了。
現在王安石推出農田水利法之前,王巨已經在暗暗提前推動,不僅是鄭白渠,那個養活的人口有限,重要在軍事。是江東圩,南方的水中壩,人口南遷。正是因為王巨提及,趙頊刻意派了沈括到江南東路專門主持江東圩事宜。還有王巨帶來的一部分糧食增產。短時間內是解決了一些人口壓力與糧食壓力,然而從長遠角度來看,卻是加劇了人口膨脹,不用多,每十戶多養活兩個兒子,十幾年後宋朝就會增加近三百萬戶。
所以海外遷移十分重要。
當然,蘇東坡此時見識還是有限,直到他去了黃州,自己過著苦日子,見到了人情冷暖,又親眼看到黃州百姓因為貧困,同樣象福建路百姓那樣,活活將自己親生孩子溺死,他的思想才成熟起來,會意王安石的良苦用心。
但王巨主要用意還是為了蔗糖,他要做的事很多,這些事都需要大量的錢帛,不可能向朝廷請求了,請求未必會同意,同意了也不會撥款,只能指望蔗糖了。
最後就是一個小小的私心,大大不良的私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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