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是前年中的進士,但在這之前,已著書數萬言。後來作策二十餘篇,極論天下事,有人便嘲笑他詩文極佳,卻不會填詞,王雱立即寫了一首《倦尋芳慢》:
露晞向曉,簾幕風輕,小院閒晝。翠徑鶯來,驚下亂紅鋪繡。倚危欄,登高榭,海棠著雨胭脂透。算韶華,又因循過了,清明時候。
倦遊燕,風光滿目,好景良辰,誰共攜手?悵被榆錢,買斷兩眉長皺。憶得高陽人散後,落花流水還依舊。這情懷,對東風、盡成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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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者見之,立即閉嘴。
才情驚人,幾乎成了王安石變法中最重要的智囊,但此子性子急,心胸狹隘,是王安石與呂惠卿關係惡化的罪盔禍首者。這才是真實的王雱,而不是後人眼中那個神經病妖魔化後的王雱。
但是王巨也陪著小心。
王雱死後,王安石白髮人送黑髮人,作了《題雱祠堂》祭奠:
“斯文實有寄,天豈偶生才?一日鳳鳥去,千年梁木摧。煙留衰草恨,風造暮林哀。豈謂登臨處,飄然獨往來?”
這首詩王巨記不得了,只記得王安石大約用了一個鳳鳥的典故,鳳鳥是世人對孔子的尊稱。千年梁木是也子的自謂之詞,恐怕王安石心中不服氣啊。
想當初他進入東府時,國家是什麼樣子。父子倆努力,現在國家是什麼樣子。因此自傲地用了這兩個詞。然後立即召來邵雍等的大肆批判,父子相聖,可謂無忌憚者矣!
但也說明王雱在王安石心中的地位。
王巨唱了一喏後,細細地看著這個青年。
長相文靜,秀氣,瘦弱。頗有點戲文裡書生的樣子,另外姿態有些顧盼自若,有才情。老子上位,即將改革,肯定有些小得意。
但就是瘦。
胖唐瘦宋哪,不過在王雱身上這個缺點就無限放大了。
人一瘦,抵抗力能強嗎?
或者說國家一軟弱,光有擠地皮管屁用哪。
“見過子安,請坐。”王雱客氣地說。
傲氣是有的,但也不是王巨想像中的眼高絕頂,抬著頭用鼻孔看人。
兩人坐下,王雱讓大伯上茶。
“久聞子安大順城之大捷。當我朝之王玄策,班超也。”
“元澤兄,你折殺我了。我雖於大順城之捷中有功勞,但主要功勞還是蔡公,況且蔡公也無王玄策與班超之能。”王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