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娘提高音量,在一群人裡脫穎而出,見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後她有些激動,她步履蹣跚地走到坐正中間的顧淺淺旁,剛才被吵醒的睏意全已消散。
她還想說什麼,但被顧淺淺打斷了。
“大娘,你說的遺物是什麼意思?他...死了?”顧淺淺詢問般的環視了一圈,眾人各異的神色赤.裸裸的表明了事情的真實性。
她的臉白了半分,緩了很久才用顫抖的聲音問蕭珩是怎麼死的。
郭大娘看不懂臉色,在眾人沉重的表情下啪啪啪的一頓輸出。
“說到他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咯,那時候咱們大隊裡來了幾個城裡的知青,裡面一個女娃子長得賊好看。”
思維瞬間被帶進了大娘的回憶,顧淺淺知道,大娘嘴裡的女娃子正是她自己。
二十幾年前她替斷了雙腿的哥哥下鄉,在這裡認識了蕭珩,她離開前對方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怎麼就死了?
顧淺淺的目光隱晦的看著郭大娘,人有些恍惚,直到看到了所謂的墳墓才相信那個高大的男人真的已經死了。
顧淺淺在墳前站了很久很久,久到領她過來的人都已經全部離去。
灰暗的天色下半靠著那塊僅刻有名字的碑,顧淺淺的思緒又飄回到前不久。
“......他喜歡那小女娃很久了......村口那裡本來有間老房子......為了那個女娃子連命都不要了,當時連全屍都沒有留下呢。”
郭大娘說完那嘖嘖的兩聲現在似乎還在圍著顧淺淺轉,顧淺淺看著石碑,木納地抬手摸向自己的右臉。
右臉這裡有一道疤,從耳側一直到下巴,一般不湊近仔細看發現不了。
這道疤很深,做了三次手術依舊無法恢複,現在勉強靠化妝來掩蓋。
靠著蕭珩的碑,顧淺淺突然感到臉上的疤變得瘙癢,讓她恨不得用力把它撓爛撓出血撓的血肉模糊。不僅是臉上的疤,顧淺淺的右手也開始隱隱作痛。
炎熱的夏天卻將手包的嚴密,只是為了掩蓋那醜陋的面板。
心很痛很痛,但再痛也抵不了給蕭珩的傷害。
這個男人死在了生命最美好的時候,死在了救她的途中,卻被她恨了半生。
如果能重來......
嗚嗚的火車聲一陣陣,震得顧淺淺頭昏眼花。
“淺淺、淺淺,你好點了沒?再忍忍很快就到了。”顧淺淺剛睜眼就對上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顧淺淺頭很痛,兩份記憶在腦袋裡打架。不,準確來說是一份記憶,只是記憶中二十幾年前的那部分突然變得清晰。
在這份記憶裡,顧淺淺記起了叫她的小姑娘正是當年與她一起下鄉的安文秀。
頂著安文秀擔憂的眼神,頭還在劇烈疼痛的顧淺淺突然咧開嘴笑了。
顧淺淺很開心。
她居然真的回到了過去,這個能再次見到那個心心念唸的人的過去!
來不及歡呼一聲,顧淺淺下一秒就因為大腦負荷不起直接暈了過去。
昏迷的顧淺淺做了一個夢,夢很長很長,貫徹了她整個人生。從來到田陽村一直到在田陽村死去的記憶此刻全部回憶了一遍,可等再醒過來時,重生之後的第一個問題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