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邵抹把臉,看她笑得花枝亂顫,也跟著笑開。他以為林語晨在逗弄,撲上渠堤去抓她的腳。
林語晨躲開楚邵的手,拿起盆又給他狠狠地來一記,哼笑:“你當我在跟你玩?我警告你,再糾纏我,就告警察,說不定審你個妖言惑眾。”
急忙回到田口處,操起鋤頭防楚邵發難。
這時,腰板筆挺的男人一身綠裝,肩頭訂著五角星,將落湯雞似的楚邵從水渠裡拉上岸,深邃堅韌的目光在楚邵的臉面上轉一圈,不等人家道謝就先鬆手。
對方鬆手太快,楚邵差點又跌回水渠,蹲下身扒住田埂上的草才堪堪穩住,卻也撲個狗吃泥。
“哈哈哈哈……”
林語晨再次大笑,又掃向不知道是幫忙還是使壞的男人:這是……趙有歸?他回來了!
楚邵已經從腦裡挖出這人的身份,聽著林語晨笑,站穩說:“你是趙軍紅家的趙有歸吧?軍人!兩個村的人都說你最有出息!不是,你怎麼回來了?”
上一世,趙有歸的母親沈秋霞是在這段時間病逝,趙有歸根本沒回來。
後來,聽說他匆匆回來奔喪,五日後再次離開村。此後,趙有歸再沒在趙家村出現。人們都說,趙軍紅家的兒子白生了,老子過世,兒子沒見著爸最後一面;老孃病逝,兒子也沒趕上趟……這情況怎麼不一樣了?
趙有歸平靜的雙目注視著楚邵,掃眼拿鋤頭防禦的林語晨:“隊裡給假期,回來看看我媽。”
“哦,這樣。多謝啊,讓你見笑。我和晨晨鬧點小矛盾,她出了氣,笑了就沒事。”楚邵眯眼,笑容不達眼底。
變數意味意外,得防他。
貼近趙有歸的耳旁,“我們小兩口打是親罵是愛,她就這潑辣性子。呵呵呵。”
林語晨最熟悉楚邵的神情,準沒憋好事,朝男人喊:“有歸哥,趕緊回家吧。這幾日嬸子咳得厲害,若不是村裡幫著打電話通知你,你都不知道要回來。”
趙有歸心覺暖意,朝她點頭,電話是林父打去部隊。
“這就回去。”往回走上大路,又朝楚邵說,“人家好姑娘,別動粗。”
楚邵打個激靈,抽著眼角,抹把濕漉漉的頭發和臉面。
“我怎麼捨得欺負她,都是她在欺負我。”
林語晨發現對方是特意繞到田埂上來,難道是為救楚邵?
切,便宜他。今天就先到這!
她沒再管楚邵,目送趙有歸離去,想起重生回來辦得第一件好事。
重生歸來的第三天,她走到沈秋霞家的棗子樹下,聽見院子裡的沈秋霞咳得厲害,進去看了眼。
沈秋霞咳出血都不願意去衛生室看病,固執得像是結實的棗木棍。
林語晨想起她還有個兒子,就提議叫趙有歸回來。
沈秋霞阻止:“有歸是隊裡要緊的人物,忙得很,哪有空回來。你這孩子心好,多謝你。過兩天,天氣轉暖,我就沒事了。”
林語晨離開她家院子,回憶起趙有歸家的事。
上一世,林父感憐同是軍人的趙有歸,偶爾會提起當年的事:他勸趙有歸放寬心、趙有歸來城裡看他。只這兩件事,林父記大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