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無理
雖然林停晚知道鬱熠朝的意思,但是當他站在宅門前時,還是被深深震住。
這座宅院坐落在一個奇妙的位置,雖然不在交界的線路上,卻離涇關、倉陽、立揚都不遠,而且周邊住宅較少,看上去人煙不多,若是想置辦些東西,卻不困難。
周圍的草木多半規整,看得出來剛被打理過,空中彌漫著草木的香氣,和鬱熠朝的氣息融合,難以區分。朱門的漆異常紅,像是墜入黑夜的秋楓,在月光下極其耀眼。
府內確實種著不少楓樹,地上移植的土還未完全壓實。府中的佈局更像南方的亭臺樓閣,不少涓流泛著銀輝擊起清脆的流聲。宅邸整體簡單雅緻,沒有過多裝飾,每一處都恰到好處地點綴其上,清淡內斂中帶著別致,仔細看來,全是建造者的心思……
林停晚張張嘴,沒說出什麼。
鬱熠朝拉著林停晚四處逛,主動介紹:“你不是說要在涇關置處房産,我以為涇關雖然交通發達,住起來卻並不便利而且頗為吵鬧,若是不守著那點念想,其實此處是個不錯的住所,便擅自改了你的地點。”
林停晚心想自己只是隨口占個便宜,鬱老闆真是大氣得很。只是那時他還沒有給鬱熠朝像樣的承諾,說什麼佔便宜的話都可以出爾反爾,如今言之鑿鑿在人家祖宗靈前承諾,再說自己當時信口的胡謅總顯理虧。
“你……”他想說你費心了,破費了,但是對他們來說過於言重客套,“你把房契給我……”
鬱熠朝拉著他走到一個像是書房的房間,當場掌燈掏出房契。林停晚看著上面他當一輩子官都掏不出銀錢數,試探地問:“這上面寫的我的名字,鬱老闆是全額買的吧?我不需要繼續還貸吧?”
鬱熠朝:“看你表現。”
林停晚:“!我有事回趟京城。”
鬱熠朝笑著將他圈進懷裡,“這裡最大的好處,離京城不遠,快馬加鞭一天一夜足夠。”
原來在這等著呢!林停晚心中動容,融化一片,當即勾住鬱熠朝脖子,討好道:“鬱老闆要什麼表現?餓麼?渴麼?需要鋪紙研磨麼?缺伴讀麼?”
鬱熠朝:……
他還沒說話,林停晚便靈活地掙脫懷抱顛顛地跑到書桌前準備當伴讀,展書的時候還不動聲色地收起了房契……
“來來,阿朝,我記得之前在涇關你睡前要聽幾頁書,這個習慣不能丟,快來……”
林停晚坐在桌前的長椅上,他覺得這個椅子有些奇怪,因為無論在哪個書房都不曾見過如此長的椅子擺在桌前。畢竟讀書是個苦差事,硬板凳還治不了人的偷懶,更別說這椅子像榻一樣,他都能半躺下,學累了躺下就起不來了。
鬱熠朝隔著燭火盯著林停晚看了片刻,竟順從地走來,大半夜的也陪林停晚玩起這無聊的遊戲。
林停晚按著鬱熠朝的肩膀讓人坐下,而後與他並肩,從桌上隨便拿起一本書,隨意翻開一頁就要開始念。
“等等。”鬱熠朝及時喊停了他,然後果斷抽回書本,“最近在學其他的,換一本。”
“可是你這裡只有這一本。”
“我……今天不想看書……”
林停晚勾起唇角,邪魅一笑,“讓我表現表現,求求你了阿朝。”
能讓鬱熠朝方寸大亂的,肯定十分精彩。林停晚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雖然他小時候總是愛看這種東西,但是每次慫恿鬱熠朝總是失敗,如今此人確實出息了,竟都主動“學習”了!
於是他伸手去夠,兩人扭成一團,最終鬱熠朝還是擔心林停晚爬得太靠外摔出去而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