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喬:……
“鬱老闆身體恢複的不好,情緒還是不要起伏過大。”她聲音雖粗礫,語調卻柔和,明明是囑咐鬱熠朝,卻一直笑咪咪看著林停晚,彷彿那日在劉家莊懸崖上歇斯底裡求命數的是另一個人。
她本是抱著死人的心態被劉慈拉回人間,因此就算受到江承馳的威脅毒傷亦沒有心緒的起伏。
她不會配置江承馳想要的藥。
她全家因為此藥被滅門,母親橫死眼前,父親折辱逃亡,到了與世隔絕之地仍不得安寧。她曾真心以為劉家莊是桃源之地,再不會有喧囂被追捕,而通天的開路和帶來的一星火苗還是擾得此生不安寧。
她的人生似乎已經終止在了劉家莊的懸崖上。
著明豔之色,起舞頌歌。
如今如浮屍縱流,不知去向。
但是著實有兩件事讓她印象深刻。
一是從返真局出來的鬱熠朝。
那日天氣轉涼,她一出門便見到趴著地上不知死活的鬱熠朝。男子黑衣殘破,血滲了一地,傷口不計其數,眼睛全瞎,一口氣喘不勻都會過去。
蘇綰喬不理解:“有什麼意義?”
鬱熠朝不知想到什麼,蒼白的手指蜷了起來。他說:“真實地感覺還活著。”
蘇綰喬一瞬間想起硝煙四起的劉家莊,想到劉要。那些濃烈的愛恨。
第二件事便是與展郎相會。
“他是江承馳的侍衛,我深受重傷不能動的日子都是他揹著主子伺候我。而且不知為何,一見到他,我總是感覺莫名熟悉。”
林停晚:“你們之前見過?”
蘇綰喬搖頭:“沒有。可能是與生俱來的親切感。”
林停晚不解。
蘇綰喬笑著解釋:“就像我和阿晚你啊,有相似的經歷和際遇,一見如故,多少年後見面都會因為對方的感覺認出彼此。”
鬱熠朝在旁輕咳一聲,無端遞給林停晚一盞茶。
林停晚用餘光眺他,看他暗中蹙眉,不動聲色又愉悅地呷一口:“你當真不會配置回光?”
蘇綰喬低頭,半晌小聲說:“我只會配置蘭燼,而且是在有醫譜的前提下。逃出劉家莊時我以為再也用不上,就把《結醫修文》扔了。”
林停晚:“書是劉要手謄的,你沒發現缺漏嗎?”
蘇綰喬疑惑。
“之所以一個是神藥,一個是毒藥,其中缺少了最關鍵的一步——胡術。”林停晚說,“這‘結醫修文’原本是死亡的意思,蘇大夫醫者仁心不會起如此古怪的名字。所以此書推測來看是出自當年乾康殿的核心人物——綠眼睛烏胡大夫。但是整一本書中竟都沒有烏胡之術。自然配不出。”
蘇綰喬抓住重點:“那胡術在何處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