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停晚一擺手,無辜道:“我一個人連個趁手的兵器都沒帶著,你怕什麼?”
“我只是一直以來有些問題不明白,想來向你請教一下遲大人當年為何去涇關。”
遲鞏:“與你和幹?速速滾開。”
林停晚突然按住遲鞏,後者明顯比他強太多,一個掣肘將人拍在地上,林停晚養了大半月的傷口又泛起了疼。
他面色卻如常平淡,甚至還站起身裝模做樣地拍拍土,面色平淡甚至稱得上和煦:“這個東西很眼熟。”
他舉起一個黑色的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一個黑乎乎的球狀物。
——“添蕪苑的蒼耳。”
那夜蒙面刺客將綠眼睛半身人一箭索命,慌亂中被林停晚抓著一把蒼耳投擲而去……
“不過也能看得出來,這些日子遲大人過地比較安逸,這夜行服一次也沒穿過。”
遲鞏終於破防,縱身躍下臺階揚手就要重創林停晚。
林停晚倒是也不躲,就冷淡地看著他,果不其然,在即將落到林停晚身上時,遲鞏收住了手。
“住手!”門內傳來低沉的聲音,遠近縹緲,十分怪異,“林大人,請進來。”
屋門重重關上,略帶沉重甚至帶有回聲。這個屋子用材非常,特殊的材質是為了掩蓋什麼。
迎面是昏暗的燭火,映著伏羲女媧像的屏風,背後有一人影搖曳。從林停晚的角度,只能看到此人纖瘦,偏高挑但是算不上太高。
但是林停晚還是一眼認出了此人,他說:“展侍衛是無法見人嗎?”
裡面的男人笑了起來,層層迴音環繞,令人不適,“只見過我一個背影都能猜到是我,想必林大人也是找了我許久。”
他說得頗有一種被人暗中愛慕追求的感覺,林停晚想到自己是有家室的人,當即否認:“你就這樣會面?”
“抱歉抱歉,我最近害了麻風,又確實想見見林大人,只能以這樣的方式會晤了。”裡面的男人說,“不過既然能猜到我的身份,那想必已經調查過我了。”
他讓遲鞏給林停晚看座,而後坦言:“介紹一下,我本名江承展。”
江姓承字,是皇族的人,與江承朗屬一輩。
“你果然是,南山王的孩子。”林停晚想到被石山行藏在宮中生産的南山王妃,他在添蕪苑尋覓良久最後斷了線索。
“正是。”對方說,“這麼說來我還要感謝你父親,沒有石將軍就沒有我。”
“我母親被石將軍藏於宮中,將軍卻不幸在宮變中身亡。死了丈夫沒了依靠還身懷六甲的女子在宮中生存艱難,只能在冷宮裡躲避。”
林停晚卻說:“我記得,南山王妃生了一對龍鳳胎。”
江承展頓了片刻,頗為低落:“我娘生産時難産,虧得一直躲在添蕪苑的綠眼睛太醫救治,只是條件寒酸,拼盡全力也只留下我一人。妹妹不過百日就死了,我娘隨後也去了。”
“那你活這麼大也不容易。”林停晚難得不是陰陽怪氣而是真情實感地流露。
屏風內冷笑一聲,“若不是幸得二皇子青睞,早不知死在哪個陰寒幽僻的角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