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誰還敢追究盛將軍對吳侍郎所做之事?
況且,這事說起來也是吳侍郎的不是。
清官難斷家務事,誰都沒幫吳家說話。
倒是吳淞,幾乎日日都來將軍府點卯,可盛將軍每回都叫人將他打出去,後來更是當做看不見,直接發了話,願意站在將軍府門前就站著,誰也不許將人放進來。
“我也不知他想做什麼,”盛月曦扯了扯唇角:“從前沒見他如此,怎麼如今我有了身子,便如此迫不及待了?”
長寧道:“他未必是為了孩子。”
“你是幫他說話?”
“我是幫你。”長寧說:“我怕你一葉障目,想將所有事攤開講清楚。”
“我看他似有悔意,但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彌補的,有些事情陰差陽錯,錯過便是錯過了,再也不可能回去。”
長寧語氣平靜:“沒人比我更明白這件事。”
盛月曦頓了頓,道:“如今你知道你和祁旻之間並無血海深仇,你是否……”
她還沒說完,長寧便打斷了她:“不可能——”
長寧自嘲一笑,“歸根究底,全是因為我。若不是我喜歡上祁旻,非得嫁給他,我父王怎會一點防備都沒有就開啟城門?我並不恨他,我是恨我自己,我和他沒有半點可能了。”
“他們不會怪你的——”
“是我怪自己。”
盛月曦沉默,半晌,她看著長寧的眼睛,說:“那陛下呢?”
長寧一怔。
“這些日子我看在眼裡,陛下對你情深義重,你呢,對他真的只有利用嗎?”
長寧啟唇,盛月曦說:“珂珂,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想清楚,就像你想讓我想清楚和吳淞的事情一樣。我怕你後悔,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身後一直等著你的。”
“我聽父親說,陛下近日舊傷發作,已經昏睡幾日了。”
三日後。
使臣準備離開大慶,宮內設宴。
可宴席過半,祁淮都沒有現身,只有太後穩坐高臺。
長寧坐在賀裕庭旁邊,和聞韶對了一眼。
他們預備今夜離開京都。
長寧看了眼高臺,只看到太後得體的笑容和一旁梁王祁旻和來使推杯換盞的應酬。
腦海裡突兀想起盛月曦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