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天邊便開始飄起鵝毛大雪。
戌時末,長寧踏著夜色出門了。
她坐上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從側門出去,徑直往東邊去了。
京都東邊屋舍並不多,原因無他——東邊是紫禁城,除卻寥寥無幾朝中重臣的府邸,便只有那一座恢宏且莊嚴的皇宮了。
馬車駛近宣武門時,已經接近亥時了。
馬夫“籲”了一聲,馬車停了下來。長寧卻沒有任何動作,新露也不敢說話。
直到不遠處聽到更夫的打更聲——已經二更天了,亥時了。
長寧才慢慢掀開了簾子。
宣武門的禁衛瞧見有人靠近,面色嚴肅:“來著何人?”
長寧面色平靜,她淡聲說:“我要進宮。”
禁衛說:“宮門早已下鑰,若無旨意,不可擅闖!”
長寧沒說話,而是從衣袖裡拿出一樣東西,遞到禁衛面前。
“不知這個,可算旨意?”
禁衛凝神一看,瞬間全部跪了下來。
長寧一頓,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掌心。
她早間雖猜測到這東西有用,但卻沒想到這東西的權利好似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很多。
禁衛畢恭畢敬的將長寧送了進宮。
一進宮,長寧便發現已經有幾個宮女在等著了。
宮女似乎知道長寧的身份,瞧見她,上前行禮:“見過長寧姑娘,奴婢們奉命接您去明德殿。”
明德殿。
若是她沒記錯,好似是祁淮的寢宮。
長寧腳步微頓。
領頭的宮女瞧見,笑著問了句:“長寧姑娘,怎麼了?”
長寧抬眸,慢慢往前踏了一步。
“無事。”她說,“勞煩幾位了。”
明德殿又怎麼了?她想要的不就是這個麼?現在事情如此順利,她還有什麼可猶疑的?
鵝毛似的雪花落在長寧身上,她緊緊攏著身上的兔毛披風,她忽然覺得,今年的冬天好似比往常要冷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