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哪敢受,側身避開了。
賀裕庭步子微微慢了下來,經過她時,垂眸看她:“將軍府無事,何伯也已經回去了,請了大夫,並無性命之危。”
長寧鬆了口氣,看幾位大臣離開的背影,才點頭回道:“好,我知曉了。”
賀裕庭最是明白她憂心什麼,長寧看著他,真心實意的說:“多謝。”
賀裕庭沒承這句話,薄唇微動,似是想問什麼,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聽到陛下在裡邊問起長寧,他一頓,只說:“進去吧,陛下在等你。”便背手往殿門的方向走,倏而便消失在這森嚴的宮殿中。
長寧看著他的背影,直到蘇列喊了她一聲,才進了內殿。
殿內,朝臣皆已散去,年輕的帝王坐在高處,伏案正在處理政務。
長寧頓了頓,踏步往高臺而去。
祁淮眼也沒抬,像是沒瞧見她一樣。
哪裡有剛剛那些宮女嘴裡的半分呵護與疼愛?
長寧躊躇半刻,伸手輕輕扯了扯他衣袖。祁淮今兒個穿的常服,褐色衣衫更顯的他軀幹挺拔。
祁淮垂眸,瞧見她蔥白的指尖,她力道極輕,似乎他隨意一扯便能將她推開。
他收回手,避開她的討好。
長寧難得有些不知所措,“您生氣了?”
“朕生什麼氣。”
這語氣,還說沒生氣。
長寧軟著嗓子:“不氣了,好不好?”
祁淮捏著宣紙的手倏而收緊。
長寧被他的眼神嚇住了,祁淮對她一向是溫和的,就像是生怕磕著碰著她似的,她從來沒在他眼中看過如此發了狠的眼神,就像是盯住獵物的狼一般。
她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等她再抬眼,往上處瞧的時候,他已經斂了眸子。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他極輕地嘆了口氣。
“過來。”他說。
祁淮嗓音很低,仔細聽去還有些緊繃。
長寧剛走近,男人寬大的手掌就攬在她腰側,微微用了些力道,長寧就被男人抱進了懷裡。
這裡是他平常召見大臣的地方,書桌上還有未批註完的奏摺。
這裡的每一樣擺設都在提醒長寧她與祁淮此刻的舉動有多麼地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