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韶:“遂之不管,皇姐可要管遂之一輩子。”
“盡說瞎話。”聞珂嘆道:“我哪能管你一輩子?你也該娶親了,上回白將軍的女兒,我覺得不錯,你沒看上眼?”
聞韶一怔,耳後浮起一片薄紅。
聞珂打趣道:“知曉害羞了?”
“皇姐你都沒嫁人倒是打趣我來了。”
話音落地,聞韶暗道不好。
聞珂卻好像沒感應般笑了笑:“我嫁什麼人,等孩兒出生,我守著他過一輩子也挺好。”
孩子已經有六個月了,倒是乖巧得很,沒讓她費什麼神。
聞韶沉默。
聞珂卻已經轉移了話題,轉而說起別的。
聞韶走後,聞珂也沒了繡鞋的心情,她放下了手裡的針線活,讓繡娘也退了下去。
有侍衛進來:“殿下,您的信件。”
聞珂開啟,是盛月曦給她寫的信。
盛月曦說自己孩兒平安出生了,是個女孩,很是乖巧。又說自己和秦宏在一起了,秦宏雖然看不上吳淞,但是對她對女兒都極好。
盛月曦:【活了小半輩子,才發覺自己從前到底有多心盲,錯把魚目當珍珠。但珂珂,誰能保證自己不做錯事呢?難道要用剩下的一輩子去懲罰那踏錯的那幾年嗎?秦宏抱著我,我抱著女兒,我從未感覺到如此幸福過。這一刻我忽然想,大概從前所有的磨難都是為了這一刻吧。我尚有從頭再來的勇氣,難道當年傾絕天下的嘉陽長公主沒有?
這幾個月大慶發生了很多事。
太後被圈禁在行宮,柳知意被發配去守皇陵,祁旻自請辭去了官職——他來找過我一次,問你之前的事。珂珂,我沒你那麼大度,那些事我都告訴他了,他悔恨不已,整日在梁王府閉門不出。但那又怎麼樣呢?自己做錯的事終究要還的。
珂珂,這些事我不說,你也知道是誰做的、是為誰做的。
我不是為誰說清,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不是世界上所有男人都似吳淞、祁旻那樣。一時失眼又如何?聞珂,你值得陛下這樣對待,你配得上這樣的愛。
】
聞珂凝視著這幾行字,心裡似有浪花翻湧。
那是他母後,是他侄子,是他敬愛兄長的義女。
是他血肉至親。
為了她這樣一個心裡只有自己仇恨的女人,當真值得嗎?
手裡的信紙飄灑落地。
山泉闖了進來。
“殿下,大慶傳來訊息,大慶陛下舊傷複發,時日無多!”
聞珂猛地抬眸,眼眸裡的水珠還未散幹淨。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