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的疏忽!”李嫂忙將衣服遞了過去。
拿著衣服怔怔出神,半晌,才讓詭午過來,“送回我宮裡。”
臨走前,邵華池又加了一句,“別洗。”
“諾。”他本來看殿下這麼喜歡這套衣服,還打算讓浣衣局的宮女先洗一下,這會他要是去洗了殿下指不定會直接削了他。
“用我那紫檀木盒子裝進去。”
“……諾。”
詭午頓了下才應聲。
那隻紫檀木盒子是麗妃生前給七殿下的,殿下平日寶貝著,就是陛下賜下的一些字畫都只是放在書房,不願將之收納於那箱子裡,這會兒一件換下來,被血和泥土弄得一塌糊塗的衣服,卻被殿下裝進去?
若不是他耳力好,還以為自己聽岔了。
無事人一般進了屋子,就見傅辰已走到書案前寫著什麼。
此人怎的這麼不愛惜自己。
“殿下,請看。”見邵華池進來,蹙著眉,似有些不快。
傅辰將寫的掃了一遍,傅辰的寫得是字相當不錯,會寫字的奴才在宮中並不少,就是他的屬下詭子十二人的字畫都是有底蘊的,晉朝重文輕武,這是民間和朝廷的風氣。
傅辰的字,要不是年齡未到,筆下還有些虛浮,已經算有些大家雛形了。
在上一次傅辰傳遞紙條來時,他還沒發現什麼,這次字多了,就有些怪異了。
這人不是因為家中太窮才進的宮?就是按他說的有鄰居是教書先生,也不至於能寫那麼好。
只能歸咎於傅辰這人的天縱奇才,就像他的九弟,學什麼都一點就通,這類人不能用年齡來衡量。
不過,這字有些奇怪,不仔細琢磨的話,像晉朝相當流行的興體,但仔細琢磨的話就能發現其中細微的差別。
難道傅辰還自創字型?
怎麼可能,要自創一種字型,就是浸淫多年的書法大家也是不可能的,就是晉朝當代的書法大家袁彰也沒到這個地步。
單單是模仿字型就需要摹帖,臨寫,背臨,出臨,其中的過程更是不足為外人道也,這是他們從三歲去尚書房後每個皇子都要經歷的過程,還是原有字型存在的情況下,想要獨立開外自己創造……
邵華池將自己匪夷所思的聯想給去掉,就是傅辰從出生起每天都練,都不可能!
傅辰上輩子在妻兒都離世後,越發瘋狂的沉浸書畫中,幾近瘋魔。
加上曾經年輕時的基礎功,將“顏筋柳骨”發揮得得心應手,一個人的筆鋒和習慣並不容易更改,即便是他也是儘可能朝著晉國的興體發展,平日寫字也只寫類興體,但對顏體柳體的習慣性已無法更改,偶有端倪。至今也無人察覺其中的異樣,反倒是邵華池發現了一絲。
但也只是一絲,用這字來問傅辰是否有自創字型,就是邵華池都覺得自己瘋了。
看完字,才看向傅辰寫的內容。
這是沈驍明面上的資料,從出生到鄉試、會試、院試、殿試等,迎娶公主,被調派到省外做縣令,再到四年前歸來欒京,一路升到長史,沈驍的生平被傅辰用時間線給整理出來。
沈驍要逃,是傅辰的猜測,沈驍的為人並不會意氣用事,在發現自己回天乏術之時,與其留下來被皇帝順藤摸瓜還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
為了讓沈驍落網,傅辰首先與瑾妃提前給帝王心中留下隱患,這種事算是震驚朝野的大事,無論帝王想不想大事化了,都會予以處理和試探,這是讓沈驍猝不及防的,但還遠遠不足以亂了對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