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水底下,恐怕魂魄也是不得超生的。
無論如何,至少要入土為安。
“我以為,你會繼續當做沒看到。”
一道嘶啞猶如破鑼的聲音,鑽入傅辰的耳膜,將他震得頭皮發麻。
聽著有些像他昨兒晚上長春門外冷風的呼嘯聲,陰嗖嗖的,讓人渾身都不舒服。
他像是見了鬼一樣尋著,這裡從剛才就只有他一人,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便看到晉太宗雕像後面,走出來一個全身溼漉漉的人,也不知在那待了多久,又觀察了多久。
那人如同被雨淋了的鴨子,左右搖擺,似是脫了力,眼皮耷拉著,嘴唇慘白髮紫,原本束好的頭髮也像打結的麵條膩在一塊,卻絲毫不影響那雙黑瞳中迸射如刀鋒利的光芒,亮得刺人。
那半邊如鬼面容越發猙獰恐怖,有的腐肉甚至因為泡得漲了,發白墜下,而另一邊卻仙氣十足。
傅辰打了個顫,這次倒不是害怕,他不是古人,對鬼神的敬畏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只是對自己剛才的不警覺有些細思恐極。
“您……”怎可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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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說,我怎麼還活著?”
七皇子的聲音,似乎因著體內毒素的緣故,嗓音也是被破壞了的,比常人低沉沙啞。
涼亭邊留著一串腳印和水滴印,順延而來,從那雕像後的水漬範圍來看,七皇子應當是早就藏在那兒了,只是他剛才並未注意到而已。
就是如此落魄,也絲毫沒有減去那身皇族貴氣。
邵華池拖著溼步,步步逼近,猶如索命厲鬼盯著傅辰,臉上浮出了笑意,卻比不笑的時候更猙獰。也許在沉下水的時候,七皇子便已經考慮到這一步了,傅辰有些心驚邵華池那逼真的落水掙扎,對自己都能算計到這一步,太狠。
傅辰被邵華池目光中的冷意煞到,無法動彈,連請安的規矩都給忘了。
那輕蔑和殺氣幾乎瞬間讓傅辰意識到,邵華池是從骨子裡看不起他的,甚至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了膽敢挑釁主子的畜生,連人都不是。
那黑黢黢的視線激得他頭腦發熱,胸口翻攪著人人平等的意識,幾乎將他的神智絞碎。
傅辰身軀劇烈顫抖,猶如卡殼的機械,好像被什麼牽制著,將膝蓋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