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忽然站了起來,對著看守他們,正在發饅頭的小頭目道:“想去茅廁。”
小頭目揮了揮手,這裡的人並不是囚犯,也沒有囚禁一說,“去吧,別亂跑,這裡可是有不少機關的。”
觀察完這邊的屋子,傅辰接過葉惠莉倒的茶。
“您喝茶,茶是咱們山上自己種的,我取名白尖,只是收成並不算好,我那時候看那幾個山頭還荒著,就與薛大人商量了下先種上這些茶。”身為貴女的她本能的是看不起太監身份的傅辰的,但這麼些年,包括連以前薛相的三公子都以這個男人馬首為瞻,她那點情緒自然被壓得死死的,隨著五年間傅辰給這個地方帶來的一點一滴變化,她現在對傅辰的情緒很複雜,看不上,又敬佩,這人要不是太監,該是怎樣的兒郎啊。
傅辰自認不是什麼附庸風雅的人,只是碰碰杯沿,茶是晉國的特色,這邊的新品種倒是可以之後吵一吵名聲,吸引富裕的州縣過來,“不錯,茶算不上頂尖,但這是唯一適合這裡土壤氣候種植的茶,你的手藝也很好,這足以推廣出去。貴嬪若是不自在還是喊我以前的小名。”
小名,別人喊他傅公公,或者……小辰子?
葉惠莉猛地抖了抖,搖了搖頭,以前的恩怨在他幫她逃脫流放命運的時候,也算一筆勾銷了,這時候她再不識好歹,那豈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我哪裡還是什麼貴嬪,祺貴嬪可早就從宮妃名單中除去了。對您,我還不太習慣,請您見諒。”以前的主子和奴才現在換了個身份地位,特別是她似乎還罰過傅辰幾次,真正遇到哪有那麼快轉變。
“你服不服氣,甘不甘心,我清楚,我的身份也不會變,我就是個太監,這輩子也不一定能脫了這身份,但……那又如何?”傅辰笑得無所畏懼,因心中無懼而強大,葉惠莉愣愣地看著他,她發現這個男人笑起來,有一種天下捨我其誰的霸道,傅辰很快又收了笑容,好像剛才的一切只是錯覺,“我也不需要你的忠誠,但我相信你更珍惜自己的命,沒有我,你祺貴嬪也許早就不在人世了。”
“是,妾身明白。”稱謂上的變化,也顯示出了她心態上的微妙變化。
他的確不需要自己的忠誠,因為她無路可走,這個男人根本沒給她別的路選擇。
傅辰輕啟雙唇,洞悉一切的目光看著戰戰兢兢的葉惠莉,“摘了面紗。”
自從被梁成文換臉後,葉惠莉也只在銅鏡裡看過一次。
那一次,看呆了去,她沒想到只是細小的變化,就好像完全換了個人一樣。
戴上面紗後就沒有除下,這次在傅辰的要求下,她緩緩將面紗摘了下去,門外吹來一絲夏日傍晚的風。
門外那些剛剛回來的管事,卻一個個呆在了原地,驚為天人地看著摘掉面紗後的葉惠莉。
……
當葉惠莉再一次戴上面紗,所有人才回了神,但看向她的目光都與以前有些不同。
傅辰幾乎把這裡當做了自己實驗的地方,什麼好的壞的都拿來試試,除了表面的炮火,種植等,又召集了一些能人巧匠,有些東西還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出現了。
比如拉麵,其實在原本歷史的古代,這也是和其他國家無關的事情,拉麵是屬於中原的發明。這時候的拉麵又叫甩面、扯麵,最重要的是脫水問題,所以做的師傅一定要掌控好晃面的力度,出條的方式等等,這也是一個麵攤子的師傅因為鬧了饑荒,成了難民,在有了麵粉的情況下,自己給搗鼓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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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漆,這在原本的歷史上是明朝出現的,可以防潮又能防腐爛,傅辰只是提出了想法,沒想到這些人還真的給他整出來了。
類似於這樣的小發明有許多,也許這並不能改變太多,也許沒有傅辰把他們聚集起來這些東西的問世至少還需要好幾個朝代,但現在出現了,就是一個大跨越。
傅辰將這些事情都集合在了一起,當然並不打算放出去,這裡的一切,包括正在做這些事的難民們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大部分人每天只負責自己的那一部分,比如火藥的配比,也許一個工人只負責硫磺的配比,另一個只負責木屑,他們互相併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這也是現代的分工合作,這樣就大大減少了這裡的事被傳出去的危險。
過去那麼多年,當看到這些類似於現代的東西出現,他忽然產生了一種踏實感,感覺到自己真正融入了這個地方,並做出了改變。
在和幾個管事聊完後,傅辰又隨著他們看了幾個山頭上的情況,正在幹活的難民並不知道這個陌生的男人是誰,但一看到幾個平時高高在上的管事都跟在他身邊點頭哈腰的,他們也知道這必然是大人物,都是一臉敬畏。
傅辰不能待很久,京城那邊,皇帝的身體開始出現狀況,這說明李皇已經開始動手了,他需要回去親眼看到情況才能做接下來的安排。
這次來泰常山,其實並沒有想到收穫這樣的驚喜,他更像個甩手掌櫃,將事情甩給了薛睿、葉惠莉,就完全不去管了,不過結果卻是相輔相成,出乎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