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再無聲響,轎車在擦黑的暮色中回到正開始熱鬧起來的賭坊。
事情和先前預想的一樣,聞人訣回到自己房間,雙手撐在玻璃上看燈光下的街道。
王區戰隊趕到時,駱駝的人已把賭坊派去之人殺了個乾淨,王區再倒查,也只查出了蘇宇這個駱駝自己內部的人。
是場內訌,所有人都會這樣想。
那麼,又是誰,把駱駝內部的事情給抖了出來呢。
視線幽深,聞人訣把自己放到十七區王的立場上來思考這件事情。
提起桌上話筒,按了幾個數字,很快電話被接通,他直接道:“先前我讓你把賭坊手上所有的白鹽運到一個廢棄倉庫,事情辦妥了?”
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什麼,他點了下頭,笑意從瞳孔往外蔓延,語氣卻和逐漸擴散的笑意不同,很是冰冷:“兩天後,讓上次給王居打電話的小同,回之前的公共電話亭給王居打電話,就說……他來舉報,知道駱駝剩下的食鹽藏在哪。”
擱下電話,在黑暗的房中坐下,他一手輕輕落在椅子扶手上敲擊。
目光盯著黑暗中的某處,別有深思。
再假設自己是十七區的王,出於謹慎,應該還是會擔心這個打電話通風報信的人究竟有何目的。
是想單純搞垮駱駝?不為任何利益?
當然,有這種可能,但更大的可能是想做點什麼。對方若還想做點什麼,那麼唯一查出的辦法就是等……
等對方再次主動和王區聯絡,自己呢,就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掌握點什麼先機。
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等,換自己是十七區的王,現在一定找人查出了上次那人打電話的位置,且這些天來肯定有派人守著。
聞人訣在黑暗中無聲勾起嘴角……那自己就滿足對方,再派人出去投這個餌。
本來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讓王區高層,或者說是王注意到自己。
賭坊本屬灰色生意,雖有一定的權勢和金錢,但想靠近十七區的王權中心,還是缺了步臺階的。
走私食鹽,這是在冒犯王權,這步臺階,聞人訣相信足夠讓自己踩到那個高度,去觸碰上層建築看看。
……
去打電話的小同被抓了,賭坊陪著一起去的人跑回來慌慌張張道。
炎振正陪著看賬目,聽聞訊息一下從椅中蹦起,目光有些慌亂,“怎麼辦?”
看著依舊沉靜的主上,他實在很是焦躁。
從認了對方為主,他每一步都是按照對方的指示來辦,卻從沒真正看穿過主上的想法和計謀,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笨,還是主上的心思實在太過深沉和複雜。
但對方一直以來的淡定或者說是淡漠,總算帶給他些許安慰。
就像現在,聽見手下人的彙報,對方照舊連眼瞼都沒掀一下,只問了句:“帶走他的是王區戰隊?”
“是,帶小同走的是王區第三戰隊。”跑回來報信的人急道。
揮手讓人退下,他又低頭仔細看起賬目。
炎振按捺不住,問了句:“主上,我們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