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一動不動的破布又微微起伏了下,破布下是倒塌混合物間的一處小縫隙,大概只能藏身一個孩子的面積。
看見靠近自己的咕咕鳥變得警惕,在底下一趴趴了一整天的男孩並未失望,只微皺起了眉頭。
破布再動,那隻本在警惕中的咕咕鳥“咕咕”聲,快速跳下人造物,向林間跑去,它一動,它那群不明所以的同類同樣跟著逃開,就似身後有猛獸追逐。
看這群咕咕鳥離開,那破布底下伸出只人類的手來,探出的手臂並不粗壯,上面甚至佈滿了醜陋的紅色斑點,還有一道頗長的刀疤已經結了痂,還未掉落。
那手臂伸出破布,抓起布料一角,一雙黑色的眼睛透過那絲縫隙觀察了下週圍,看四周沒什麼動靜,布塊隨後被徹底掀開,一個身型瘦小的孩子從底下爬出。
手上還拎著那塊破布,人卻半拱著身子以微微前撲的姿勢站在了人造物上,這個姿勢看著很怪異,卻是這個孩子從小以命博出的有效防禦姿勢。
之所以不能判斷這個孩子是男是女,還是因為他身上罩著的那一身漆黑的布塊。
以古代斗篷的樣式從頭披蓋到小腿,只為了行動方便在脖子處繫上了兩根繩子用以捆綁。
而之所以能大概判斷出他的年齡,還是因為對方的骨架,一個成年人再是飢餓,骨骼還是在的。
孩子這下站起,那抓著破布下垂的手臂就能看的更清晰了,那些外表噁心的紅色斑點細看下就能發現有的甚至還在往外流濃水,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出來的。
如人類古老的刑具,烙鐵一類的。
而就算沒有這些醜陋的疤痕和傷口,那手臂本身的枯瘦和發黃,就很能說明手臂主人的處境,長期的營養不良。
如果還要算上那些傷口,那就說明,這個孩子在長期處於無法獲得成長所需營養的前提下,還在遭受虐待。
聞人訣站起身,先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他有非常靈敏的嗅覺,這下站在倒塌物的下風口,仔細辨別了下空氣中的味道,並沒有嗅到那些猛獸身上的腥味,這讓他鬆了口氣,得以好好舒展一下趴了一整天的手腳,那處藏身的縫隙並不大,他捲縮在下邊身上又蓋著厚重的布塊,很是憋悶。
沒有捕捉到食物並沒能引動他的情緒,他從小就有超於常人的耐心,只是在休息了會後,抬首掀開了一些額頭上方罩著的黑色頭罩,露出右眼,和右眼邊上的一小塊面板,又透過那隻露出的眼睛仰頭看了看天空遠處滾動而來的濃重雲層。
和手臂處面板的枯黃還有猙獰的傷口不同,露出的那隻眼睛有著長卷的睫毛和底下濃黑的眼瞳,眼線細長在尾端微微上翹,睜著不動盯視某處時顯得異常銳利,而微眨動時由於眼線尾部的上翹,無端透出分慵懶和魅惑。
眼部的面板同樣如此,雖然過於蒼白,但看著不見毛孔非常細膩,想來摸去手感也不會差。
大雨要來了,聞人訣只看一眼天空就能斷定,雲層翻滾的厲害,正逐步往這邊逼近,他伸出自己那隻枯瘦的胳膊,感受了下空氣中溼潤的水分,判斷了下雨水大概落下的時間。
還有一刻鐘。
也就是說,他還有機會能夠不餓著肚子,度過一個溼冷的晚上。
“當然,我是一個完美的指引者,我會讚美一切值得我讚美的事物。”維端說到,話音中透著雀躍,對它而言,到了王區似乎朝著自己的使命邁近了一大步,“天眼已經掃描完整個王區的地形圖。”
“嗯。”聞人訣點頭,側身避讓開一個急匆匆跑過的女人。
“挺公平的。”向陽抬頭看從這裡就能看到的王居,認真道:“我一開始以為貴族是更為不公的存在,但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有代價和付出的,成正比。”
“嗤。”吳豆對他這話不以為然,卻沒表現出來,餘剛則是忍不住,發出一聲笑,透著明顯的鄙夷。
向陽扭頭看他,表情平靜,眼神中卻莫名帶出些戾氣。
餘剛僵了下,他現在的能力雖然比起以前是完全的不可思議,可和向陽同天吞噬的晶核,結果卻大不相同,自己在對方手下撐不了多久,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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