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正有些惱火,自己好不容易為這些賤商想出了術士坐鎮這個好辦法,結果最後還是因為他們自己存錢不夠,沒辦法施行下去。
“這些個賤商,收了百姓的錢,最後都弄到哪裡去了?”呂文正發火問道。
許雲溯心想這位縣令大人對商業真是一竅不通啊,一口一個賤商的叫著,一看就是酸腐文人,被荼毒已久。
若不是飛錢商會便利了貨幣貿易,大魏也不會這樣富庶,也就收不起那麼多稅銀,供給給大魏幾十多萬的冗官冗吏了。
“商會透過錢主的存金,再拿去做生意。而現在秋收時刻,大多數飛錢商會都用存金買了大量貨物,運輸到全國各地售賣,然後再收回本金加利潤。”
“也就是說現在各家商會的錢,都買成了貨物,在外面飄著呢,一時間拿不回來本金。若是低價售賣,恐怕會引起商界崩潰,一方面使這些商行本金收不回,另一方面又會使其他同行業商家遭受低價的致命打擊,導致貨物賣不出。”
許雲溯運用現代知識進行解釋。
這番很普通的市場經濟知識,給在場的眾人不小的震撼。
呂文正聽懂了,但又不想懂。
他精瘦的枯臉道:“就是說,現在沒錢,所以前面的分析也白搭。”
眾人臉一沉。
但這時許雲溯說道:“我現在有一百萬兩銀子,可以勻給其他商行,共同解決困難。”
主簿季白一個急步,抓住許雲溯的胳膊,衝他搖了搖頭。
呂文正心想季白這老狐狸,從不顯山不露水的,剛才這個著急的動作,恐怕從入武安縣當官,就沒見過他這樣慌張。
“哪來的銀子?”呂文正問。
季白剛想阻止,許雲溯又道:“稅銀,不知縣令大人敢不敢用?”
“稅......”呂文正經歷了瞳孔地震。
他那細窄的眼縫裡,幾乎看不見的眼球,正劇烈的震盪。
縣尉一敲桌子道:“荒唐,且不說你是如何搞到稅銀的,就單論大魏律令,擅動稅銀者,斬立決;弄丟、貪汙稅銀者,誅九族。你當得起嗎?”
許雲溯本想直接說出鹽鐵使的名字,正好看一看這一群老狐狸是何表現,是否有私下了解內幕的。
可這時外面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
“縣尉大人,我借給他的。”
虞逸春揹著手,紫衣紅裳地跨進大堂來。
他內穿白色羅質中單,外系羅料大帶,身掛錦綬,下著白綾襪黑皮靴,再加上本身體格粗獷,自帶一種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