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臣囁嚅著說:“去派出所恐怕不行。”
“為啥啊?”
張東臣聲音輕的根本聽不見,一梅著急地說:“哎呀,有啥事趕緊說,別耽誤事兒!”
“恁瑞蓮姨,老家還有個男人呢,她是自己逃出來的……”張東臣紅著臉說。
“唉呀,張叔,您這可是非法同居呀,”一梅為難地說,“怪不得不肯去派出所,去了可是自投羅網,說不定還給您定個拐帶良家婦女的罪名呢……”
張東臣慌了,漲紅了臉說:“然然媽,恁可別冤枉俺!瑞蓮真是受不了她男人的毒打,自己逃出來的。人還瘋瘋癲癲的,俺真是那天在集上碰見她的,韓老二幾個人都可以作證……”
“她老家還有丈夫?這可就難辦了。”一梅也發愁地說。
她盯著那本《逍遙遊》想了半天,對張東臣說:“張叔,您先回去,我來想想辦法。瑞蓮姨姓啥?”
“井家坪的,姓井,井瑞蓮。”
“好。”
一梅送走了張東臣,決定先去派出所探個虛實。
虎口派出所的戶籍警是個熱情大方的小夥子。
“請幫我查一下這個人的戶籍資訊,她是我姨。”一梅把瑞蓮的名字、地址都寫在一張紙條上,遞給小夥子。
小夥子問:“她的身份證呢?”
一梅忙說:“她今年六十了,十幾年前,因為家暴受了點刺激,從家裡逃出來的,所以啥也沒帶。”
“哦……”小夥子認真地盯著他的電腦,好一會兒才說,“米脂叫瑞蓮的女性有幾十個,井家坪只有一個井瑞蓮。那邊戶口資訊顯示她是已婚,但沒有子女,戶口上只有她自己。”
“啊?那她丈夫呢?”
“她丈夫去世七年了,戶口七年前就登出了。”
“啊,太好了!”一梅高興地脫口而出。
那小夥子吃驚地看著她說:“恁姨夫死了,恁還嚷嚷太好了?”
“呸呸呸!”一梅連聲說,“誰說他是俺姨夫啊?”
“哎,再請問一下,我姨要把虎口遷到咱虎口來,要她本人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