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寬腿長,身型挺拔,姿態散漫,臉頰上那道傷又添了幾分痞氣。
滴答,滴答。雨滴從破舊雨棚上滑落,墜地,濺開水花。
倏然,那人似有所感,掀起眼皮,冷淡地望來。
隔著磅礴的大雨,林念看清他臉的瞬間,呼吸一滯。
面板蒼白,眼型狹長,雙眼皮褶皺極深,瞳孔漆黑。
輪廓鋒利,下頜線利落,淡色的唇抿住,有種厭世的冷感。
本該如此,但他手腕和脖頸上都有淤青,青青紫紫,混著臉頰上的傷,飛速沖淡那份冷淡,倒顯出幾分陰鶩和痞氣來。
林念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他像一隻無家可歸卻爪牙鋒利的野狗。
在別人的地盤上廝殺搶打,落得一身傷,卻依舊豎著利爪獠牙,不要命。
野狗同樣隔著雨幕凝視著她。
被他盯住的時候,有種獵物被盯上的心悸。
長久的四目相對間,林念聽到腦子裡一陣噼裡啪啦,近似於爆炸的聲響。
於是她清晰地感知到,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
她猜江淮也有所感知,因為他停下了把玩打火機的手,手指在金屬機身上散漫地扣了扣,長腿一邁,三兩步到她面前。
小賣部的木製門框破爛逼仄,框著兩個人。
少女清瘦,穿著棉麻布料的白色吊帶裙,細細的肩帶鬆鬆垮垮地掛在白皙的肩頭。尚還濕潤的長發垂下,在裙子上暈開一片水漬。
本該純情又曖昧。
但她一雙眼生得冷淡,桃花眼上勾,半吊不弔地看著人,硬生生多出些高貴不可侵犯的感覺來。
江淮垂眸掃了兩眼,驀然逾矩地俯下身,腦袋直直湊到她的頸邊——
一種極其親密的姿態。
林念心跳停了一拍,忍著沒動。
他身上陌生卻極具侵略性的味道傳來,尼古丁夾雜著清新的氣味,她只花了兩秒就分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