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雨太大了,看不清。
“怎麼了?”陸嘉柏問。
“……沒事。”她說,緩慢坐了回去。
學校離筒子樓不遠,但大雨路滑,還破天荒地堵車,五六公裡的路程,約莫行駛了四十分鐘。
林念臨下車時看了眼表,半晌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下意識地和摩托車速度做比較。
陸嘉柏撐著傘把人送到樓下,“明天我也來接你吧,這兩天天氣都不好。”
“到時候再說吧。”林念含糊地打著馬虎眼,道了謝,轉身準備上樓,被陸嘉柏攥住手臂。
單元樓門口搭了遮雨布,頂樓的雨棚也比尋常樓層的寬大,樓下有一片淋不到雨的地方。
陸嘉柏收了傘,和她一起站在一片半幹不濕的水泥地上。
“有事?”林念皺著眉問,掙了兩下。
陸嘉柏不太用力,但也攥住沒放,頓了一會兒,“覺得你這兩天狀態不太好。”
“後面還有吻戲,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緩緩再拍的。”
林念沉默片刻,“沒……”
“篤篤。”
樓上倏然傳來聲響。林念抬眼去看。
江淮坐在陽臺上,鬆鬆靠著椅背。
長腿支著,眉眼冷淡,含著毫不掩飾的不耐和戾氣,瞳孔漆黑,深到看不見底。
又來了。
那種被野獸盯上的危機感。
他手裡夾著根煙,猩紅的火光在陰沉的雨天裡明滅,燃到盡頭,被抵在金屬欄杆上掐滅。
“還要聊多久?”他輕聲問。
尾音輕飄飄地落在空氣裡,但不會有人覺得他現在心情很好。
撲面而來的冷戾混雜著雨聲,幾乎讓人全身濕透。
陸嘉柏收回視線,依舊沒有放開攥住她小臂的手,甚至很平靜。
“對了,一直沒來得及問,這位是?”
還很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