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關系。”她拎著備用鑰匙站起來,十分平靜,“這房子我下週開學就退租了,你愛怎麼想怎麼想。”
她俯身動作著,把茶幾和電視櫃抽屜裡的重要檔案全都拿出來,手指攥得死緊,骨節凸出,好似渾不在意。
“你要住就接著住吧,我去跟王阿姨說,以後你們倆直接交流。”
接著住?
他住這破爛地方幹什麼?
江淮看著她這幅冷靜的樣子就更來火,怒意一路燒灼著,讓人言行舉止更不受控制。
憑什麼她這麼清醒?
憑什麼她這麼輕松,如此隨意地就可以做出決定?
“所以你現在要跟我劃清界限是麼?”
他幾乎被氣笑了。
“就一套房子?”
林念充耳不聞,像完全不在意他說什麼一樣,只是背影顫抖得更加厲害,像隨時會墜落的蝴蝶。
雪地裡飛舞顫抖的蝴蝶。
江淮站在玄關門口,嘴角扯著譏誚的笑意,聲音冷得像含了冰,一字一句地扔出來。
“為了陸嘉柏?”
滔天的怒火席捲而來,林念收拾東西的動作再度頓住。
他尾音很輕,話語裡的深意直白到就差把人直接釘上恥辱柱,在某個瞬間,像極了二代圈子裡那些不把人放在眼裡的公子哥兒。
金錢,尊嚴,家庭,甚至別人的生命,在他們眼裡都不過是玩物。
林念終於忍無可忍似的,猛地把手裡的東西往地上一摔,眼眶發紅地轉過身來。
“我他媽就是要跟你劃清界限了!”
檔案紛紛雜雜地飄落在地上,零散狼狽,少女站在那兒,身影單薄,眼眶發紅,胸膛起伏,劇烈顫抖著。
“你知道我為什麼跟陸嘉柏賣身嗎?”
她特意用了江淮給她冠上的詞彙,嘲諷地扯了扯嘴角,輕聲給出答案。
“因為你啊江淮。”
方才的畫面和言語不受控制地從腦海深處湧出來,林念感覺渾身血液都被冷得凝固,又被怒意燒灼開。
迴圈往複,重壓之下,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胡玉山能找到什麼生意,什麼機會,啊?!不就他媽是淩進騙著他從家裡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