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抬了抬手,“自便。”
維克託卸掉偽裝,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靜靜地看了安歌一眼後,道:“你怎麼看待四殿下的?”
閉眼休息的哨兵睜開眼,“他和別人都不一樣,讓我……看不清。”
維克託揚起嘴角,話語中卻有幾分落寞,“這不是挺好的?你從小就喜歡把事藏在心裡,能力又強,覺得不需要別人為你做什麼?但有人毫無顧忌、毫無企圖地向著你,不是挺好的?”
“元帥,你還沒閑到能和我談心吧。”
維克托起身走了過去,對著那雙平靜透亮的淺紫色眸子,他的心也平靜了下來,“這一次你算錯了,我確實只是來看看我兒子,問問最近他的情感生活而已。”
辦公室的溫度降低了幾分。
維克託並沒有退讓,“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說清楚。”
久經沙場的元帥在這一刻彷彿像是被判處死刑的囚犯,深吸一口氣道:“你在查第二研究院,我也是時候把當年瑩瑩的事告訴你。”
化名為“安瑩”的女人,去聖託利亞讀書,和維克託相愛,又為他生下孩子。但她實際身份是帝國長公主維卡爾丶漢尼拔。
安歌緩緩站起身來,眉心微皺,語氣卻是平靜道:“你說。”
“當年第二研究院得知瑩瑩肚子裡的孩子有機率能進化成傳說中的黑暗哨兵,於是在瑩瑩即將生産的時候給她悄悄注射了一種能激發基因進化的藥劑。那是一種有機率能把哨兵改造成向導,把普通人改造成哨兵向導的特殊藥劑。”
說到這裡,維克託一直看著安歌的神色,“唯一的代價就是需要一個母體獻祭,就像造神的神話一樣。”
“不過瘋子也會有清醒的時候,最後你也看到了那名老院長自殺了。”
“但是他的學生逃了,帶著他不全的手稿,結合蟲族的基因繼續研究。”
之後的種種安歌都能猜到,無論是以人為培養基的蟲母,還是突然精神力飛躍提升的西弗,甚至是一開始被蟲卵寄生的軍校生。
都是在不斷進行人體實驗,為了獲得一開始造出“神”的那管藥劑。
安歌笑了起來,帶著幾分冰冷和不屑。
維克託伸手想要拍拍兒子的肩膀,但是手卻僵在半空,“我知道你查的差不多了,不然就一開始和我對著幹的狠勁……你也不會聽小萊的回家見我。”
收回手,維克託戴上偽裝,轉過身,“我來就是告訴你這些。照顧好自己,小歌。”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
安歌眉心的褶皺更深了,他罵了一句“操”,陰沉著臉喚醒光腦。
“少爺。”
安歌冷冷道:“去查元帥這段時間的行蹤,特別是有沒有去皇宮。”
“是,少爺需要把元帥的警衛換成我們的人嗎?”
安歌淺紫色的眸子裡暗藏著風暴,短暫思索後道:“讓林克去替下元帥的貼身護衛,換其他人去安萊身邊。”
“明白。”
掛掉通訊,安歌緩緩坐回位置上,目光看向蟲巢的方向,深邃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