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情嗎?四舅。”傅映洲面無表情,心卻已經飛回了家。
他四舅本來退出了管理,每年不幹活就可以享受傅氏年終的大額分紅。但前幾年突然卻以在家閑著無聊為理由,在集團整了個市場部經理幹。雖然是高管,但民心方面卻不是那麼服眾。實際上還是以那位被他擠下成為助理的前市場部經理為核心進行著對外的業務。
這類操作很常見,四舅如忠之屬於他母親如家那邊的親戚,不算直系。每天在集團,其實也就是刷刷存在感,讓其他股東們略忌憚幾分,以免好事者暗中操作溶解持有的股權。
傅氏的股權持有者除了季洛鏡,全部是血族。開股東大會的時候,各位的人類助理們基本不會參與,這一群人只是平靜的坐在那裡,就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程度,無形的肅殺之氣普通人類誰都受不了。
——這是來自異神族天生的血脈壓制。
“哎呦,我的好外甥。一見我態度就這麼差,”四舅的眸光是殷紅的,將血族的特徵暴露得實實在在,不像是要和傅映洲好好談事情的樣子。
傅映洲沒有分出任何餘光,大步一抬就準備直接離開。
“我還沒說話呢,我的小外甥自從娶了媳婦後,真是越來越不禮貌了。”四舅身穿簡裝,不在工作崗位上,應該是在這裡特地蹲著他。
“四舅,每天就是你在狂刷存在感。關心我的擇偶物件的人是你,告我狀的也是你,挑撥我媽和我爸關系的也是你。小時候給我發壓歲錢最少的也是你,”傅映洲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有什麼事情能不能立刻說,別耽誤我們雙方的時間。我忙得很。”
“你也知道,虹生那邊的業務是我一直在負責。你前兩年跟洛許生翻臉,我這邊的業績矮了四倍,骨幹成員都不信任我,我現在跟空殼子沒什麼兩樣。”
傅映洲嗤笑:“虹生那邊原本不是做藝術品出口貿易的嗎?沒她們你就不行了,那四舅舅你能力不太行啊。”
“切了虹生,是原則性的問題。少了業績,是因為你玩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系。”
四舅被他噎了一下,“什麼原則性的問題。我可聽說你切合作是為了你夫人,那就沒什麼意思了,哪有為了一個外家人,毀了自家的生意。”
傅映洲聽了他這話,有片刻想要發作,但很快就將情緒壓了下來。他知道跟這種人講道理是沒有意思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思維已經定性,你改變不了別人的看法,那就不要改變了。
他抬起手按下總裁vip電梯的按鈕,頭也不回地走進去:“這樣,舅舅。你明天出個提案到股東會上,說明一下虹生之前對傅氏有多重要。我倒要看看年盈利不到一個百億的業務能不能過其他股東的眼睛。”
傅映洲轉過身子,電梯門在眼前關閉,只剩下四舅沒有得到臺階下的惱怒面孔。
拿著分紅去投資其他的業務是最正常不過的操作,但他這位四舅舅不會這麼想。年輕的時候,他是長都有名的公子哥。如家早年前是報社的常客,奢靡的生活經常被曝光出來被大家唏噓。
可能是年紀大了,收斂了一些但不多。每年那點分紅對於他那個生活質量來說卻仍然是九牛一毛。
傅映洲的母親如暮跟如忠之性格截然不同。這不禁讓他思考起來以後的孩子教育問題,要不然提前找胎教?
對於下一代的問題,本來自詡年輕的傅映洲其實是不著急的。但歲月跟裝了馬達一樣快進著,這是他不禁要考慮的事情。近幾年雖然白巫跟血族這邊略穩定了一些,但還是不夠安全。
說實話,他有些沒準備好接受季洛鏡忽然提出的意見。傅映洲最害怕的就是生孩子只是季洛鏡因無條件被照顧且要彌補過去,現下唯一能做到的愧疚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