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了宿純然最近詭異的變化。
他擰著眉頭,即便難以置信,卻也不得不問:“宿純然的身體裡住著他的弟弟?”
楊延年像洩氣的氣球,木然地點點頭。
“……真的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說:“我今天認識了一個女孩兒。”
——
楊延年與宋寄梅相識在食堂。楊延年的飯搭子昨日請假,留她一人孤苦伶仃,平日裡都是飯搭子提醒她裝好飯卡,誰知別人一天不在的功夫,她就將這件事情忘了幹淨。
早自習的鈴聲打響,楊延年火急火燎地就跟隨大部隊向食堂發出猛烈進攻。
可惜就算她名列前茅,兜裡沒卡的她也吃不了飯。
像臉皮薄的姑娘估計就會悻悻離去,可楊延年臉皮厚呀,她扭頭就跟身後人借卡。
宋寄梅就排在她的後面。
宋寄梅也有固定的飯搭子,可是她的飯搭子不吃早飯,就算吃也只是吃幾口麵包。
於是兩人順理成章地坐在一起吃早飯。
期間,楊延年得知宋寄梅是重點班且與宿純然一個班級後,忙不疊地向人打聽宿純然的性格特點,以及他在班中的為人如何。
因為學校校規明擺在那兒,異性之間不可交往過密,宋寄梅對全班的男生沒有太多瞭解。而且她一心只撲在學習上,班裡有幾個男生她都不曉得,對異性完全不感興趣。
不過楊延年的這個問題可是問對了人。
雖然宋寄梅與班裡的男生不太熟絡確實是事實,可她獨獨熟悉宿純然。
宿純然是以中考第一名的成績進的班,而他身後緊挨著的就是宋寄梅。從小不服輸的宋寄梅勢必要趕超他奪得頭籌,於是便暗暗觀察他,瞭解他這個人,偷窺他的學習方法。
可是在前不久的銜接考試中,宿純然又是碾壓她一頭。
這點讓宋寄梅很受挫敗,但她從沒有放棄的念頭,反而越挫越勇,更加變本加厲。
所以就剛才說的那個問題,宋寄梅可以毫分縷析地與楊延年描述宿純然的樣子。
根據她的話,宿純然的形象能夠和楊延年最近觀察的他相仿,但與曾經在初中時所看到的,還是多少有些出入。楊延年當然可以相信人在成長過程中有變化是必不可免的事情,可宿純然的改變讓她覺得十分突兀。
也不過是彈指之間,宿純然的模樣與她記憶裡的一個模糊的影子高度重合,而她也迅速捕捉到影子的身份:魘窟的一隻魘鬼。
她不知道這只魘鬼的名字,與它相處在一起它也很少說話,用她之前的想法,就是這只魘好像跟所有人都有血海深仇似的,整日對著誰都陰沉著臉。
而不久之後,在魘窟發生事故時,她在重整魘窟時再未發現它。
幾乎是想到的那一刻,她就自然而然地把所有事情串聯起來。
她當即懷疑那隻魘其實就是內鬼,只因她大意,未曾多想。而宿純然的變化也與那隻魘鬼有關,至於為什麼它會輕而易舉地佔據宿純然的身體,那麼就要問這只魘鬼生前的身世了,亦或者說,這只魘鬼,是不是就是宿純然病逝的弟弟呢?
把身體給一個擁有對立身份的魘鬼,以宿純然的性子必然不會答應,搞不好還會反擊;可若是把身體給死去的親人呢,作為親兄弟,宿純然會不會心甘情願地讓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