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望安抓住路將寧的手,扭頭微微笑。
“其實也有人的,”路將寧笑著破壞他製造的氛圍,“不過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這就算我膽子大了嗎?”麥望安環顧四周,湊近道,“我還敢在這裡親你呢。”
路將寧半信半疑地挑起眉,指向嘴角。
路燈下,婆娑的枝影投射在路將寧被光色照耀到明媚的臉上,他低垂著細睫,睫毛鋪展出的陰翳裡藏著今晚細碎淺淡的星河。
麥望安再也不用為今晚單調的夜空而感到可惜,因為所有的星河都藏匿在路將寧的眼裡,只要他吻住對方,空中就充滿星星。
他閉上雙眼,傾身向前覆上那張嘴唇。
裹挾著花香的夜風拂過,枝頭上的粉櫻打著旋兒的下落,這場花瓣紛紛揚揚,如落雪般,簌簌飄落在樹下兩人烏黑的發頂上。
親吻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麥望安有勇氣繼續下去,但無論白天還是黑夜,他認為公共場合還是稍微注意為好。一場花雨既已落下帷幕,那麼他的親吻也該到此結束。
所以他稍退後一步,抬手拾取對方肩頭的櫻花。
巧的是路將寧也從他的肩頭拾取一朵。
路將寧沒有把它扔掉,而是拿在手裡戴在他的耳朵上。
他看著對方縮回去時空空如也的手,竟鬼使神差地想到:此生共白頭。
他亦將手中的花朵別在路將寧的耳後。
“執子之手——”做完這一切,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邀請路將寧與他五指相扣。
路將寧用力地扣住它:“與子偕老。”
櫻花見證。
——
三天的假期不過是匆匆流水,踏上去學校的那段行程時,公交車內意料之中的死氣沉沉。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七天的假期都玩不盡興,何況三天的小短假呢。
但麥望安卻沒有從前那般情緒低落。自從與路將寧分為同班同宿舍後,他體會到曾經班內早戀同學的樂趣,剎那間感覺,其實上學也不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畢竟有愛的人陪伴,唯一能讓他感到不舒服的那便是英語老師的眼神。
但他沒想到,接下來還有一件讓他不知道該是喜是悲的事情就要發生在他的眼前。
那天他因為被英語老師談話,而錯過最佳午飯時間,所以便與路將寧在宿舍裡面偷偷泡泡麵。在打水的過程中,他冷不丁地聽見有人在身後喊他,回頭一看正是沈從意。
沈從意已經好久沒有主動找過他了。
從上學期送筆記開始,麥望安與對方說好每週一來取筆記,以方便之後的抄錄,所以每次都是他主動去找沈從意,沈從意只是在規定時間段內,拿著筆記在門口候著。
而這學期分班後,他意外得知沈從意竟與他同一個組合,只是可惜不在同一個班級。他曾納悶過沈從意為何會選純理,明明他還記得對方的物理尤為偏科,但轉念一想,他們已有許久未曾真正談過心了,沈從意究竟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東西,他也已經是無從得知。
當他看見沈從意主動站在他面前,用嚴肅卻又隱含微妙情緒的目光打量著他與路將寧的時候,他承認,他有點兒不知所措了。他友好地詢問道:“有什麼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