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將寧不跟他廢話：“你不願意嗎？”
“不，”麥望安堅定地說，“為了早日實現邁入及格的殿堂，我決定拜你為師。”
說罷，麥望安從書包裡拿出那經過一下午後還剩半袋的大米花，把它作為入門禮送給兩手空空的路將寧：“請受徒兒一拜。”
路將寧佯裝嫌棄地接過：“走，師傅領著你去籃球場附近看看調皮搗蛋的無常。”
籃球場地，人聲鼎沸，少年們的球技好像又更上一層樓，每隨著一個球的進框，就會引起一陣陣高昂激烈的歡呼，吸引著無數從旁邊路過的學生都停下腳步觀賞這一刻。
麥望安和路將寧走過去的時候，無常依舊在原來的位置。
它慵懶地趴在梧桐樹幹側旁分出的粗壯枝幹上，滾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他的尾巴卷著半圈，悠閑又自在地掃蕩著垂吊下來的綠葉，像拂來的微風。
原來小貓的尾巴會導致今夜的天變涼。
沒有人發現樹葉中間夾藏著一隻貓，也沒有人會對著無常喊一聲。
路將寧走到那棵梧桐樹下，無常的耳朵便動了動，緊接著它瞪圓的眼找到了熟悉的人，弓著身子從枝幹上站起來，哈欠過後就順著樹幹跳了下來。
它穩穩地落在路將寧接待它的肩頭上。
麥望安走過去，像往常一樣撫摸著這只可愛的貓貓頭，忽地便想問道：“等到時機成熟，那無常應該會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嗯，”路將寧抬了抬肩頭，站不穩的無常倏然壓低自己的身子，鬼精地抓住路將寧的衣服，“到時候它會跟著你回去，你當然可以把它當兒子養，然後帶它出去旅遊。”
這段提議引起麥望安的興趣：“那真是太好了，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想出去散散心了，畢竟最近的糟心事越來越多。”
“去青島吧，讓海鷗叼走所有的煩心事。”
“現在這大熱天的哪有海鷗……”
路將寧打算在寒假去一次青島。臨近的中秋與國慶假期他不太建議，選擇散心的地方必須是要定在一個人流量少的地方，否則烏泱泱的人群只會為自己徒增煩惱。既然選擇外出一次，那就得遠離家鄉，而麥望安想去棧橋看海鷗的念頭，路將寧一直都記著。
麥望安這邊，他看著這張與自己別無二致的臉，差點兒忘記路將寧是從他腦子裡蹦出來的人了。從前上學，因為壓力大，他就想外出放鬆一下，可也不過是想想而已，他這個人除了學習能上道之外，對於其他的事情是一竅不通，那時的他甚至不會坐車，更別提讓他孤身隻影去外地，那會要他的命。
而他一直想去的地方就是青島。他喜歡大海，喜歡飛鳥，喜歡一切浪漫而自由的東西，所以他在高考後考去青島大學，也算是滿足了自己心中那個久久不能忘卻的夢想。
但在大學四年裡，他從沒有去過棧橋投餵海鷗，他的大學生活是枯燥而又乏味的。
他期待著下一個寒假的旅行。
在那之前，他也慶幸沒有在中秋或是國慶去享受那段美好旅行，否則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讓那段旅行蒙塵，並且不再保鮮。
——
國慶假期後，鄒其鄰竟然轉校了。
從路將寧口中在聽到這個訊息後，麥望安只是驚訝了一瞬，隨後又恢複了平常。
其實在這個結果到來之前，鄒其鄰的表現也不是沒有跡象可循，從中秋假期過後，本該他反省回校的日子卻不曾見得他的蹤影，甚至連班主任的電話，對方回應得都極其敷衍。
合著估計他是早就不願念這裡的書了。
始作俑者的路將寧對此事沒有任何的表態，麥望安就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本來這也沒什麼，但壞就壞在有人藉此機會挑事。而這個挑事的人，麥望安對他還有點兒印象，此人正是當初剛剛入學時，他在餐廳見到的那個與鄒其鄰面對面用餐的飯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