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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十九) (2 / 6)

“他把身體讓給了我,我輕輕鬆鬆就代替了他。在我封閉他的意識之前,他讓我學會理解父母,我沒理他;他讓我在遇見一個叫程麗雪的女孩兒時,別去招惹她,我也不以為意;但他最後告訴我,他活了十幾年就交到你一個好朋友,希望我別去傷害你。”

說到這裡,宿純然又仔細地上下打量一次麥望安,笑道,“我當時納悶了,像他那樣的人,難道朋友不該如恆河沙數般嗎,又怎麼會只有你一個?你又有什麼魔力?”

他冷笑著,“現在看來,你能區別出我與他,確實有魔力。”

麥望安聽得心中不是滋味,他心情複雜地望著身下人的眼。他很開心宿純然把他當最好的朋友,就好像沈從意,他們似乎都自己擺在中心位置。每每想到這一點兒,他都會感到歉疚,感到無奈,可他又無法忽略路將寧而去迎合某一個,因為那是另一個他。

“我不想聽你給我解釋,”麥望安忍著不舒服說道,“我要宿純然本人親口說。”

“我能讓他的意識存在已是幸事,這副身體往後永遠都屬於我。他殺死我後替代我活了這麼多年,也該讓我過好日子了啊。”

為路將寧焦急的麥望安本不想再繼續聽他扯這些與自己關系不大的話題,可忽然聽見他說是宿純然殺死的他,頓覺不可思議。

宿純然曾說過他的弟弟是病死的,這句話撒謊了,從恙無法在魘窟找到逝者的身影就初見端倪,只是所有人都沒有往這方面細想。

宿純然在之前的話中也透露出宿純然知道弟弟的死因,卻仍舊隱瞞的事實。

宿純然殺死了他的弟弟?

不,他否認,宿純然絕不是那樣的人。

“宿純然說過你在出生後不久就離開了人世,他沒有透露過你們的年齡差,我不知道如你還活著,該是多麼大。但以你現在的一舉一動,你的年紀應該與他相仿。他絕不會在牙都沒長齊的時候就對你拿起屠刀。”麥望安的這段話說得可謂是極其肯定。

“其實每個人都可能在不經意間殺死自己的親人,但現在問題不在這個。”宿純然將雙手交叉枕在頭後笑道,“你知道他為什麼不告訴你我的年齡嗎?因為他是驅魘師啊。”

麥望安顯然不理解他的話。

宿純然當然看得出來,他也有的是耐心解釋。

“你知道驅魘師的家族有一個無法破解的詛咒嗎?誕生於這裡的孩子都必須獨佔母體,就是所謂的一胎只能生一個,否則就視為不祥之兆。可是誰又能控制孩子的數量呢?當然會有異樣的啊。所以這裡就出現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只留首子,扼殺次子。”

最後,他直視著麥望安,用一種大仇得報的面容,洋溢著扭曲的快感:“我很不幸成為那個被父母拋棄的次子。是的,我和宿純然本來就是一母同胞且擁有一張臉的雙生子。而在母胎中,汲取到更多營養的宿純然要比我強壯,他又是首子,自然較我出生得早。”

處於上位的麥望安突然僵住,他垂首看著這張臉,本該獨屬於宿純然的東西忽然就渙散了,大腦像是被狠狠擊中,失去思考的能力,讓他短暫地分不清眼前人到底是誰。

他從身下人的身上站起,又默默地退到另一邊。此時,鑲嵌在樓頂的金光失去光澤般灑在他半面肩膀上,把他分割成兩半,讓他在黑暗中凸現,卻又不能完全融進光明。

恙從來沒有跟他講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在聽到這種訊息,他一時間無法及時消化。

宿純然從地上坐起來,他的雙腿大大咧咧地岔開,兩條手臂往膝蓋上隨意一搭。陰影下的他像個腐朽垂暮的老人,沒有生機且滿目陰鷙與愁容,叫人平白看著心驚肉跳。

他好似在喃喃自語:若他比宿純然早先從孃胎裡出來,那麼被投灣的人就不是他。

提起灣,麥望安下意識想到了鈴鐺灣。

他想的沒錯,宿純然葬身於此。

人誕生於母體中,有著羊水的滋潤,所以有經驗的驅魘師便認為孩子生於水,也應當死於水,方可沖洗掉出生不久即要面臨死亡的嬰兒心中不滿的怨念,滌蕩他的心靈。

宿純然的母親幾乎是在得知自己懷的是雙子後便立馬告知家中人。因不可亂殺而造孽,打胎是絕對不能實行的計劃,於是宿純然的外公就購置了那片外帶著花園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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