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剛入秋,大自然由夏過渡的變化還不明顯,窗外夏意如故,樹木茂密,幹雲蔽日。
麥望安陪著路將寧專心看了許久,也沒發現有何新奇的地方,無非就是記憶中,兒時陪伴著阿嫲去撿蟬猴的樹林子模樣,一點兒也瞧不出奇特,路將寧卻能盯著那裡看個許久。
他覺得甚是無聊,就要移開視線,但彈指之間,顫動的眼眸又盯了回去。他的視力是從高中才下降的,現在,他能清楚地看見窗外的景物。顯而易見的,粗實的樹枝上有隻貓。
沒看錯的話,那是一隻黑白相間的小貓。
麥望安深覺不可思議,就要走過去一探究竟。沒想到他剛站起身,沈從意就端著盤子朝他走來,同時身旁的宿純然恰好也擱下碗筷。
飯桌的盡頭上,路將寧重新低下了頭。
“看什麼呢?”沈從意回頭,再轉過來時臉上仍然寫著不解,“窗外有什麼稀奇的?”
宿純然也朝那邊看:“好像有隻貓。”
兩人都是見過無常的,麥望安怕他們生出不必要的疑心,連忙拾起餐具:“沒什麼。”
輕微近視的沈從意在宿純然說話後又扭去看一眼,又在麥望安催促下嘀咕:“那東西有什麼好看的,真搞不懂你怎麼這麼喜歡小狗小貓,每次看見都跟丟了魂兒似的。真無聊。”
他聲音不小,既然說出來也就沒打算不讓麥望安聽見,麥望安就要跟他理論一翻,怎料一旁的宿純然更快一步,直接輕笑:“你不喜歡這種小動物當然會覺得沒意思,如果換成遊戲呢,我覺得你一定會這個東西很感興趣。”
沈從意嘴裡都要塞下一個雞蛋。
麥望安也有一秒的怔愣,好像在車上的那股被窺光的透明感又再一次將自己團團圍住。
“你怎麼知道我愛打遊戲?”沈從意問。
宿純然挑眉,驚訝道:“原來你真的喜歡打遊戲啊,我這麼說也不過是猜的而已哎。”
沈從意略感佩服:“那你猜得可真準!”
麥望安也附和一句:“你看東西很準。
“是嗎?”宿純然笑意頹然,沒有之前見過的活力與朝氣,像即將枯敗的晚秋,“其實有時候我也這麼覺得,但現在我還是不行。”
他話中有話,麥望安理解能力有限,只能聽到這一步,無法再究其內裡的真正含義。
回到宿舍,麥望安借用宿純然遞來的洗潔精,將碗筷沖洗幹淨。距離軍訓還有不到半個小時,他把餐具放回櫥櫃編號處,轉頭掃了眼熙熙攘攘的宿舍,又實在無心在這裡停留。他想著教官既沒規定今中午必須午休,他藉此時間段,溜出屋子,沿偏僻的小道一路向北。
他想去確定一下那隻貓是否是無常。
誰知白費力氣走這樣長一段路,餐廳四周都被灰牆圍住,目測不高,但赤手赤腳的爬起來定會相當吃力。他轉身,有不少學生剛從餐廳走出,若扭頭就會發現他。這等不雅又莽撞的行為不合他的性格,何況貓這種動物又怎會老老實實地待在一處,現在估計早跑了。
他放棄了這個念頭,按來時路原路返回。
“同學!”
突然,麥望安察覺有人叫他,未等尋找人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他還認得這個女生,就是被宿純然幫過兩次的女孩子。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