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能坐得起馬車的非富即貴,小販認出這是李家女眷,趕緊使出看家的嘴皮子功夫:“六年前胡彘打進上黨,有一條黃狗為了護住它主人,把胡彘一條胳膊,給咬下來了!”
“天公垂憐,那時咱李將軍、李大人殺了胡彘守兵,進城救民,黃狗也得以活下來,人稱神犬。這些狗兒,就是那條神犬的後代,能護全家平安順遂!”
錢夫人十分心動,又怕被糊弄,問窈窈:“你聽著怎麼樣?”
窈窈知道有恭維,不過無傷大雅,她笑了下:“護主之犬的後代,自是不錯的。”
錢夫人當即問了價錢,小販不敢獅子大張口,一條狗只要了二十文。
最後,她們挑了一條小狗,小狗通體黃白,頭上兩抹黃毛,已經斷奶了,有三個月大了,一雙黑乎乎的眼睛盯著錢夫人,鼻腔嚶嚶的,十分可愛。
窈窈實在沒忍住,摸摸小狗的腦袋,小狗尾巴搖得可歡。
錢夫人跟著摸了一下,小狗想舔她的手,嚇得她連忙收回手:“不是要咬我吧?”
窈窈道:“我家中養過狗,這小狗脾氣不錯,它不是要咬人。”
錢夫人:“早說,剛剛給你也買。”
窈窈一笑:“我家小狗也要北上了,我怕它不高興。”智郎只對人好,對別的狗,脾氣大得很。
錢夫人:“狗而已,還有氣性啊?”
二人就如何養狗,嘀嘀咕咕說了一路,笑語連連。
另一邊,校場上李繕的親兵們,頗有種累成狗的錯覺——今日天還沒亮,將軍就集結了部曲,按往日操練一番。
吃了個早飯後,李繕又挑出武藝精湛的親兵,自選兵器,一對一的單挑。
從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時候,但今日李繕壓著眉眼,目光如蒙著陰翳,格外陰沉,他出手又快又準,七八個親兵輪番與他對打,也沒見他喘口氣,愈戰愈狠。
“哐當”一聲,一個與李繕對戰計程車兵,手上拿著的槍戟被李繕挑掉,士兵慌忙跪下:“屬下、屬下失誤……”
李繕將槍從左手倒到右手,面無表情,沉著聲音:“你已經死了,滾下去。”
士兵連滾帶爬下了演武臺。
其他人倍感壓力,他們倒是能理解那士兵,面對這樣的將軍,他們自然容易出錯。
辛植躲在人群,他才剛從盂縣回來,來得晚,心裡好奇極了,找到躲在人群裡的杜鳴,小聲問:“啥情況啊?”
杜鳴搖頭,他也不清楚。
辛植:“你去嗎?”
杜鳴其實已經輸了一回了,又搖搖頭,辛植鬆口氣,道:“那咱們就躲在角落裡……”
杜鳴高聲:“將軍,辛副將請戰!”
辛植瞪大眼睛,杜鳴賣他!而李繕也留意到辛植,他對他勾勾手:“辛植,上來。”
辛植硬著頭皮登臺,他不想和李繕打,打不過是一回事,主要是李繕情緒不對,他不想輸了又要挨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