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白日裡午睡久了,窈窈等了會兒,也沒重新等來睡意,她動作很輕地起床,出了隔間,摸黑倒了杯水喝。
再看地上月華清淺,她在窗邊的胡床,沐著月光坐下,窗格子落在地上和她身上,勾出一抹清冷絕豔。
月有陰晴,事上沒有完滿之事,窈窈想到今日鐘常侍帶來洛陽的聖旨,一手撐著下頜,一邊垂眸思考。
這天下是要亂的,她縱是不願讓自己與珍重之人卷進去,卻已是局中人。
突的,窗戶外傳來輕輕一聲“嗒”,像是石子砸到窗戶,她立刻坐直了,又疑心是自己聽錯了,側耳細聽。
窗下有人在說話,聲音不大:“……打哪來的……”
窈窈覺得這聲音有些像李繕的,她輕手輕腳,拔開插銷,推開窗戶。
階上,李繕一手拋著石子玩,屈一膝蓋懶散坐在地上,另一隻手押著智郎的脖子,逼著智郎回話:“嗯?你不是東府的狗?我沒得睡,你憑什麼在這睡?”
窈窈驚訝,小聲:“夫君?你真的回來了。”
突的聽到窗戶細微的響動,他抬起俊目,月光照著他淩亂的發髻與襴衣上,年輕的男人身上流動著肆意。
他盯著她,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彎起一點幅度。
李繕再不管智郎,他起身懶懶靠在窗邊,似笑非笑:“不然呢,我有你想的那麼沒安好心?”
數月不見,窈窈心中卻沒有陌生的感覺,她笑了笑,又有點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李繕知道顧樓的格局,反正也睡不著,他本來打算隔一炷香,朝偏廳窗戶丟一個石子,丟完三個石子,窈窈還沒出來,他就認命了。
沒成想,第三個石子丟過去,果然,開窗了。
他傾身,一手遮著唇:“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因為我天命加身,天意安排。”
窈窈:“……”
她捂了下被他氣息弄癢的耳廓,又無奈又好笑地睨他一眼,普天之下哪有人敢像他這麼狂傲自負,張口就是天命天意的呀。
她這一嗔笑,目中宛若水波輕漾,杏臉桃腮,嬌嬈動人,脖頸修長雪白,白色綢制夏衣服帖地勾出她瘦削的肩,胸口豐潤的弧線,隱約能透過月光,瞧見抹胸衣料。
一時間,上次在帳中種種活色生香,那光滑如緞的肌膚觸感,令人流連。
李繕衣領下小尖兒的喉結,有一下,沒一下地動了動,說:“跟我回去吧。”
窈窈臉上一熱,氣息軟,但拒絕得挺快:“不要,我母親姐姐在呢。”
她現在走了,明天母親和姐姐不就知道了她大半夜回西府,要沒別的事,這睡得好好的卻專程回去,還能因為什麼?該是夫妻敦倫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