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繕眼風沒給別人,只道:“母親,窈窈。”
錢夫人反應過來,拉著窈窈走去,笑說:“今天我要窈窈陪我,倒是沒想到,你這麼早回來,還以為得晚點呢!你來做什麼?”
李繕看了眼窈窈:“接你們回家。”
錢夫人:“關我什麼事,你這是想接窈窈回去吧?去吧去吧,我還要和郭夫人敘舊呢!”
窈窈方才笑,拿扇遮面,是禮儀,現在她把扇子遮得高了點,連著鼻子都遮住了,實在是——
羞煞人,自古至今,哪有男子會闖入女子宴席,把人接走的?
窈窈趕緊走到李繕那邊去。
漫長的寂靜裡,眾多女眷眼睜睜看著窈窈同李繕走了,還是錢夫人清清嗓子,說了一句:“接著奏樂啊。”
眾人這才回過神,她們確實沒見過丈夫來接妻子的,先前有如郭表妹那般的幾分猜測,頓時全部消散。
又暗想,難怪每次問到幷州女眷將軍和少夫人關系,她們都避而不談,原來是等著像今天吶,畢竟百聞不如一見。
跟在郭夫人身後的郭表妹,更多的是後怕,還好自己沒犯蠢,也想起自己方才的揣測,臉上無端火辣辣的。
實則,郭夫人是又驚又怕又怒,因為這琴師彈奏的,竟然是以前,曾讓錢夫人在洛陽宴席裡出過醜的樂曲。
這件事,是郭夫人後來找人打聽過才知道的。
郭夫人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只是當下,錢夫人十分體面,她也不好直接讓琴師下去,只好賠笑,問錢夫人:“夫人,這琴師不知為何,彈奏的是這個……”
錢夫人笑道:“無礙,一首樂調而已。”
郭夫人一愣,真是婆媳都一樣明理豁達,對身外事,半點不在乎了。
……
窈窈和錢夫人同乘而來,馬車是留給錢夫人的,李繕就一匹馬,大街上同騎是不可能的,她也樂得走走。
四月正午的日光,照得四周一片清透,她在李繕身側,兩人的步伐緩而一致。
李繕忽的道:“你和母親說什麼,笑得真開心。”
窈窈想起剛剛錢夫人說的話,又忍不住一笑,道:“就是一件過去的事……”
李繕:“過去的事?”
這件事,是錢夫人和窈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