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思朝看出她欲言又止,問道:“你知道什麼?直說無妨。”
林凝霧並未瞞她:“她說,慕昭是個警惕心很強的人,她故意換了烈酒當障眼法,但其實那藥壓根沒下在酒裡,而是在他去暫歇處廂房的醒酒湯中。”
“她進門時,確認那碗醒酒藥已經空了,才想著趁機接近他,不然她只會裝作體貼地照顧照顧他。”
“可誰料那碗醒酒湯被慕昭提前倒進了茶壺裡,他閉目躺在椅上,做了個請君入甕的障眼法,將她抓了個正著。”
月思朝撫著手下的梨花木床榻,咬了咬唇。
昨日縈繞在心頭的疑慮頓時迎刃而解了。
這才對嘛。
她就知道,慕昭不會那麼輕易地中招,也知曉懷寧郡主做了那麼多不擇手段之事,卻在臨門一腳時放棄實在太過怪異。
如今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這是一場郡主為他精心設下的計謀,只不過那個男人毫不費力地從中脫身之後,又將計就計地扮演了一個受害者,利用她的惻隱之心,把她哄得團團轉。
這夜,她破天荒地沒回府中,只靜靜躺在僅放了張床的屋內放空自己。
她瞥了眼身下的床榻,心裡堵得很。
還給他留間房,留個屁。
剛闔上眼,只聽“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從容的腳步邁進來。
他果然總能找到她。
她沒有睜眼,只冷冷問:“誰準你進來的?”
男子默了默道:“沒人準,我是翻牆進來的。”
“……你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私闖民宅!”她蹙眉道。
男子走近她:“你忘了嗎,我們是夫妻,這些都是共有財産。”
月思朝:“……”
這個人總有無數種惹她生氣的辦法。
她懶得再與他掰扯這些,猛地睜開眼睛,與他四目相對:“那碗藥是你自己喝的,對嗎?”
房內頓時寂靜下來。
慕昭薄唇微抿。
她還是知道了。
他就說她一向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