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府已經到了不少人,她一眼便在廳堂若幹敘話之人中看見了季述同紀問闌。
她戳了戳一旁慕昭的臂膀,小聲道:“哎,慕昭,你覺不覺得他倆長得有些像?”
慕昭循著她的話望過去,半晌嘖了一聲:“你還真別說。”
“不過他們那些文人大多都是這種儒雅隨和的調調,我先進去同舅舅打聲招呼,你自己去玩,若有什麼事,就去找淩川。”他交待她道。
月思朝想想他說的也有理,轉頭看向別處時,恰瞧見了懷寧郡主。
她身旁的婦人雍容華貴,淡漠高雅,很難想象與那日她不慎在林場雜草堆裡撞見的言語輕佻的女人竟是同一人。
懷寧朝她看過來。
兩人目光對上,月思朝迅速垂首。
她每回碰上她準沒什麼好事,她得離她遠點。
宴席很快開始。
今日人多,未免生出是非,男賓女賓便分席而坐,由屏風相隔開來,那邊是男子猜謎飲酒,這邊是女子閑談聊天。
她年紀尚輕,自輪不到跟那些身懷誥命的大官夫人坐一桌,但好在也不必去同未成婚的閨秀們坐一起,否則她就得和懷寧同席用膳了。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她放下筷子,吃得有些撐。
周遭的年輕夫人在議論著如何執掌中饋、管理妾室,這些同她皆沒什麼關系,故而只能埋頭吃菜,如今渾然吃不下了,坐著便覺得有些無聊,時不時環顧一番四周。
一旁的年輕夫人湊過來同她搭話:“你是在看郡主嗎?”
她否認道:“不是的。”
年輕夫人以帕掩唇:“我瞧你總有意無意地去看她,還以為你是吃味呢,不瞞你說哈,在武安侯未成婚之前,京中很多人都以為他最後會娶的正是懷寧郡主。”
“我剛剛去正廳尋我夫君,偶然聽見紀大人同慕侯爺閑聊,紀大人還提及她對你夫君仍痴心一片,想與他單獨見一面呢。”
這話讓月思朝莫名有些不大高興。
“那他怎麼說的?”
那夫人“噗嗤”笑了一聲:“呃……他說不見,讓她滾。”
這確實是慕昭能說出口的話。
為顯端莊持重,她盡力壓了壓唇角。
那夫人接著道:“不過我一直覺得他倆並不相配,一個桀驁不馴,一個驕縱跋扈,這要結成夫婦,不得鬧翻天呀?還是你這樣的性子好,安靜沉穩。”
月思朝心想她也覺得慕昭和懷寧並不相配。
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只見一個女使匆匆來回她:“夫人,侯爺他有些吃醉,我們老爺命人扶他暫歇去了,讓奴婢來稟告您一聲,若您待會兒尋不到他,莫要著急。”
她隨口問道:“他去哪兒歇了?”
“沐風齋。”
月思朝“嗯”了一聲,旋即開始發愁她待會兒要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