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來得及問出口,他便聞到了一絲怪異的、不屬於她的氣息——
雖然眼前這女人衣著打扮模仿得很好,甚至特地燻了月思朝素日喜歡的茶香。
可月思朝身上的味道他再熟悉不過,除卻薰香之外,還有她本身就帶著的一股馨香。
他很難形容,也不曾在他人身上聞到過,只知很令他安心。
他當即推開她,蹙眉問:“你是何人?為何引本侯至此處?”
“呀,這麼快便發現了呀。”
細而輕佻的聲音並未從身前傳來,而是自身後響起。
“真可惜,我本來還想用她冒充你夫人,同你做個交易呢。”
面前的姑娘跪得極快。
“長,長公主,您別殺我……我已經依您吩咐,把他從城內引過來了。”
雍容華貴的女人自林後繞出來,頗為嫌惡地看了她一眼:“那又如何,還不是亂了本宮的計劃。”
慕昭皺起眉,往腰間摸去,本想從荷包裡拿出用來召集聯絡的訊號,卻摸了個空。
垂眼卻見那跪在地上的女人將他的荷包雙手同長公主奉上:“我,我還偷了這個,總能將功補過了罷……”
他抿住唇。
想來是她撲過來抱他那時,順手摸走的。
長公主總算輕笑了下:“可真不愧是懷寧費盡心思找來的人。”
“但她也實在是蠢,之前居然只是想利用你與月家那小姐幾分相似的容貌去勾引他,卻忽視了你的真本事。”
在懷寧尋到她之前,她叫燕兒,是一個偷雞摸狗的小賊,腳程很快,為人也很機靈。
懷寧給她改名“妱妱”,讓她日日陪著她,演好她的遠親,好在有朝一日見到慕昭的時候,惹他幾分青睞。
長公主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慢聲道:“慕侯爺,如今你隻身一人落入我手中,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慕昭淡聲道:“何為敬酒?何為罰酒?”
漆黑的林中亮起一片火把,照亮了他的面龐,像是在昭示對方人多勢眾。
“敬酒便是你與我在此歃血為盟,此後為我所用,我放你離開,且日後斷不會再讓懷寧去煩你。”
“罰酒便是我殺了你,再奪了你的虎符。”
良久,他把目光自天邊收回來,輕嘆了一口氣道:“可惜,我不飲酒。”
她的臉色冷下來:“哦?這便婉拒了?你該不會覺得你今夜能安然無恙地走出這裡吧。”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他語氣很是散漫,手中動作卻是利落,當即出手扣住長公主身邊男人的脖子,抽出他的佩劍,手起刀落地抹了他的喉嚨。
“沒帶武器,湊合用這個吧。”他平和感慨道。
鮮血噴濺而出,濺至長公主的衣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