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思朝又愣了一下:“……啊?”
她並不知曉這些時日他心中的掙紮與糾結,只當慕昭是在吃醋。
“我已經同他說清楚了。”她認真解釋道。
第一回見到季述的時候,她很狼狽,而他遠遠站在那兒,幹淨,清雋,應對事情時從容又溫和,那時她心裡想,他就是她最喜歡的模樣。
後來,季述融入了她的生活。
他是唯一一個耐心受她以漁而不是受她以魚的男子,他會誇獎她做得好,會在她迷茫之時指點她,會察覺到她自己都不曾在意的小病,再貼心地交給她配好的藥包。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讀書,守禮,長遠而靈慧的生意眼光,溫和耐心卻又不乏堅韌的脾性,對她而言充滿了吸引力,她總是很欣賞他。
從前她或許很難釐清仰慕和愛慕之間的關系,可如今她卻清楚地知道,這份欣賞無關於愛欲和佔有,而是一種少女純粹的嚮往——
她也憧憬成為這樣的人。
而她也做到了,她很喜歡現在的自己。
她靠在慕昭懷裡繼續道:“我之所以同你告白,是覺得我們的開始太過隨意了。”
“陰差陽錯地相識,又被無數巧合推著走到一起。”
“可我也不想就這麼半推半就地同你度過餘生,我只是認真想告訴你,我喜歡你,不是見色起意,也不是頭腦一熱,更不是被你感動後的最優選。”
“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話說到這兒,她特地強調了句:“就你我二人。”
“你也不可以喜歡別人。”
呼,把心裡話說出來舒服多了。
她紅著臉,輕輕吐出一口氣,而後莫名感受到一個熟悉的東西指住了她。
她蜷了蜷手指,從他身上跳下來,欲言又止:“你……”
慕昭站起身,掐住她的腰,反手把她抵在桌沿,垂首吻了吻她的唇。
“你躲什麼?小慕昭在同你打招呼。”
她腰身後傾,抬手避開他欲加深的吻,嘆了口氣譴責道:“不是……就幾句話,你未免也太色了。”
男人順勢吻了吻她的指尖:“子曰,食色,性也。”
她義正言辭推開他:“……不行,我還有正事要辦,我要回月府一趟。”
“哪有你這樣的,撩撥完就想跑。”
眼見他沉黑的眸子裡添了些委屈,她紅著臉小聲道:“……下回。”
“下回和你在書案。”
掐著晚飯的時辰,眾人皆在,她依著原計劃在月府鬧了一通,最終淚水漣漣跑出了府門。
坐回馬車後,慕昭瞧著她有些紅腫的眼睛,拿溫水打濕了帕子為她覆上,無奈道:“何必非要去這一遭呢?把娘接出來就好了,不喜歡的話,今後可以少來往。”
她閉上眼,感受著眼皮之上傳過來的溫熱,才剛哭完不久,尚帶著濃濃的鼻音:“你不知道,在她們眼裡,我和娘親是不大親熱的,畢竟娘一貫怯懦膽小,從前主母沒事找事的時候,她從不敢為我求情,每回都是我被罰了,受苦了,她才在私底下想著法子彌補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