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名字就好。”她不在乎那些。
“那就叫你微微,好嗎?”他隨口道。
她垂下眼,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試探,那雙綠色的瞳孔裡倒映出她摳紅的指尖。
但最終她沒有反對,興許是預設了吧。
男人挑眉,眼底的笑意驀地加深幾分。
接機口湧來混雜著粵語和英語的聲浪,盛葳專心躲避著穿梭的嘈雜人流,下意識隔遠半步,手指忍不住扣緊書包帶。
她想抓住點什麼,但心中的恐慌依舊不減,太亂太吵,就像堵在胸口出不去的煙。
雛菊襯衫下的牛仔褲後腰突然貼上溫熱的掌心,張海客不知何時繞到女孩身後。
左手虛攬在她半隻腰側,右臂單手撐住行李推車一路隔開人群,底下腳步不慢,但她卻能很好地跟上。
“跟著我走。”
張海客的呼吸噴在她耳後,氣息拂動額角的碎髮,龍涎香與她身上的烏木檀香融混。
張海樓出現時,盛葳正在數傳送帶上的行李箱。他斜倚在機器旁剝檳榔,眼鏡滑到鼻尖,表情十分慵懶輕鬆,當第7個行李箱經過時,她聽見聲音:
“小姐,你東西掉了。”
他彎腰撿起的髮夾正是盛葳安檢時被扣下的那枚,不知道為什麼又突然出現在他手裡。
藍白色的卡通貓咪髮夾在燈光下泛著油潤的光澤,內側刻著不為人知的鐳射編碼。
接機的襯衫男人站定在她面前笑,他左耳戴著枚蛇形耳釘,張揚狂狷的面容似邪帶媚,金絲眼鏡下的那雙丹鳳眼裡藏滿了興味看她,手中有意無意地拋玩著小貓髮夾。
終於來了哦,小笨鳥……
女孩被陌生男人的聲音驚得後退半步,及時被張海客左手扶住,差點撞在行李上。
她彷彿觸電般立刻退出他的手,包側的哮喘噴霧不小心從裡滑落。
張海客也沒在意,皮鞋尖精準抵住下落的藥瓶,彎腰拾起的動作行雲流水,對來人說:
“樓仔,別嚇到孩子。”
“嘖,客哥養的小鳥兒真水靈。”
張海樓把髮夾別在女孩劉海上,指尖擦過額角時留下濃烈的苦艾加皮革的味道,這是為了掩蓋男人本身被薰陶已久的菸草味。
“你好呀,小笨鳥~眼睛真不錯,第一次來香港嗎?”他語氣輕佻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