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救我……”她嘶啞的聲音混著藥霧,輕得像是嘆息,“想要我怎麼還?”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緊繃的下頜,語氣平靜得近乎詭異,“我知道我就是一顆棋子,是你們張家對付汪家的一顆棋子。”
顯然,她已經陷入了某種抑鬱情緒裡。
她頓了頓,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用不著你們這麼大費周章地演戲騙我,”
“棋子,我做就是了。”
張慕塵的呼吸驟然一滯。
下一秒,他猛地將她腦袋扣進胸膛,手指深陷進她後背,幾乎想將她揉進身體,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某種近乎絕望的顫抖:
“很多年前,我就是張家的叛徒了。”
盛葳推搡他的手驀地頓住。
“張家怎麼樣,我一點不關心。”他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指腹摩挲著她的後頸,像是安撫,又像是某種近乎病態的佔有。
“現在的我,就是一條無家可歸的喪家犬,只被你一個人牽著,我只為你活著。”
男人眼睫忽地輕顫,瞳孔深處翻湧著她從未見過的暗潮,像暴雨前壓城的黑雲。
他灼熱的唇幾乎吻上她的耳畔,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利用你。”
“因為我只有你。”
“釣餌也好,棄子也罷,只有活著的才算數,我只想要你……想要你活著。”
雙膝跪得太久,不知何時鮮血已經順著他褲管蜿蜒,“所以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但求你別質疑這十幾年裡哪些是真。”
他的眼圈紅得可怕,眼神暗沉而洶湧。
因為都是真的,保護是真的,照顧是真的,想過普通人世俗生活的心也是真的。
愛,也是真的。
慕塵,慕塵,仰慕俗塵,這是他的命。
盛葳卻徑直抬手甩了他一耳光,這一掌力道十足,讓她掌心發麻:“騙子……”
第二下耳光沒甩出去就被攥住手腕,“我知道你們張家人都會演戲,你應該最優秀吧?連愧疚都可以演得這麼熟練……”
盛葳的指尖在他肩胛骨的位置猛的收緊,指甲幾乎要刺破衣料嵌入皮肉。
她笑起來的時候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嘴角卻神經質地抽動,發狠道:“我不管那些,那是你的事!真心和利益不衝突……”
“而我,已經看透你們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