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盛葳抿了抿唇道謝,門房特意抬手替她擋了下晃動的銅鈴,路上瞥見廊下兩個灑掃的丫頭正偷偷瞄她,笤帚都不覺放慢了。
二樓廂房的雕花門半掩,糕點甜香混著茶香溢位來,解語臣正倚在湘妃竹簾旁轉茶杯,月白綢衫袖口繡著若隱若現的海棠花。
見人進來,指尖在青瓷盞沿輕輕一叩:
“倒是有些日子沒見了,坐。”
“解先生。”
她貼著黃花梨圈椅邊沿坐下,膝蓋並得端正,視線掃過面前擺好的四色點心。
他將青花紋食盤推到她面前,他指尖在桌面輕叩兩下:“這次再嚐嚐怎麼樣?”
她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實在因為是嘴巴比腦子快了些,好在解語臣沒有計較什麼。
“謝謝。”她拘謹地捏著點心小口咬。
他推過青瓷盞的手微不可察頓了頓。
“我應該不吃人吧?還是說面目這麼可怕嗎?”鎏金茶匙輕叩盞沿,他揚眉道:
“我還以為我和微微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間應該要親密些才是,比如稱呼。”
“解先生不好嗎?”她揚起腦袋問。
“太生分。”他直接道。
“解老闆?”
“聽著像喊賬房先生。”
她盯著他袖口若隱若現的海棠花紋,突然想起黑瞎子提過的渾名,試探著開口:
“那……花兒爺?”
她覺得自己對解語臣有種莫名的小心,像是出於某種小動物般的直覺,但她心中把這一切歸咎於對解語臣作為大老闆的敬畏。
還是那句話,有錢人,她惹不起。
解語臣執杯的手懸在半空,茶在杯裡打了個旋,他垂眸極快地藏住眼底的遺憾。
嘖,原想著還能騙聲“哥哥”聽聽的。
但也不算太壞,以後有機會再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