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地望向她,“小丫頭,何須再問,於你又有何意義,你還能不去不成?難道小丫頭你能狠得下心看著這一隊人馬去死,而且到最後你還是得跟我走!”
她知道,王直絕非虛言,西廠的手段,她早有耳聞,若是反抗,不僅自己難逃一劫,連累的更是他們這些無辜的護衛和小廝,何必呢,誰人不是爹生媽養的,誰又該為了誰付出生命的代價!
她也無法看著這裡所有的人為了她去拼命,更何況,如此難免也會連累陸懋,她勾起唇畔,勉強做出一絲笑容,畢竟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說出讓英國公府的護衛死的,這全天下恐怕也就那一人!
他已經為了做了很多,不應該再為了她去冒險得罪皇上!
吳錦嫿閉了閉眼,不再說話。
他為什麼要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之後還要見自己呢?他想要對她做什麼?殺了她?不,應該不至於吧!
王直為何突然對她下手,是皇上的旨意,還是他個人的陰謀?
要怎麼辦?要坐以待斃嗎?
吳錦嫿猛地睜開眼睛,她告訴自己,不論發生的事情有多壞,她都該由自己一力去承擔。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抬眸,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行,既然督公執意如此,小女子便隨你走這一趟,只是,還請你放了這些無辜之人。”
王直冷冷一笑,揮了揮手,身後的西廠番子即可上前,將吳錦嫿從馬車上帶了下來。
“姑娘,萬萬不可!”月瀧和王媽媽等人眼中滿是焦急,並上前阻攔,“奴婢等要是敢把姑娘拋下,回去國公爺也得扒了奴婢們的皮!”
吳錦嫿一個眼神阻止了他們,“陸懋不會!你們回去,讓他來救我!”
月瀧上前護住吳錦嫿,“督公,我必須跟著姑娘,如若不然,拼了我們全部人都命,我們也不會答應您帶走姑娘,要是我們出了事,國公爺會不會放過你們西廠所有人,您也該掂量掂量!”
“本督公爺沒說不行啊!”
隨後,吳錦嫿和月瀧被押上馬車,馬車在眾人眼中緩緩駛離。
東正院的書房外人影俱無,戌時三刻,屋內燈火昏暗。
陸懋今日的心緒十分急躁,對什麼事情都充滿了厭煩,脾氣便也實在不好!屬下們若無大事,是決計不敢上前靠近半步的,唯恐又被遷怒,再罰了領20丈軍棍!
其實被情緒支配的行為,是陸懋向來最為不屑的!可今日小姑娘的離去卻讓他萬般煩惱,一種從未有過的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向他襲來,實在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房門被輕聲敲響,陸懋皺起眉頭,“進!”他知道屬下要不是有萬般緊急的事情今日是絕不會來打擾他的。
片刻,門就咿呀一聲被打了開來,“二爺。”是陸懋的貼身護衛嚴松。
陸懋冷眼看向他,“做甚?還有何事?”
要說現在陸懋腦子在想的是什麼,這個世界上除了陸懋自己之外,便就是嚴松最知道!
所以按照他對二爺的瞭解和這段時日的觀察來看,主子應該是對這吳姑娘有著非同尋常般的在意,因此,今日冒著惹怒他的風險也必須要敲響他的房門。
可嚴松到底還是有幾分心虛和不確定,他頻頻望向陸懋,“回二爺的話,屬下不知該不該多嘴,就是關於吳表姑……”
陸懋收回眼眸,吞吞吐吐的,合著並無什麼大事?“既然不該多嘴,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