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咋也是擱外頭跟一幫二溜子混得,能聽不出段虎是在指桑罵槐麼?
他嘴皮子抽抽兩下,卻還是努力擠著笑。
安慰自己:為了錢出賣自尊不丟人,真金白銀才是正理兒。
然後他繼續點頭哈腰,“是是是,要不說妹夫人好呢,可憐野狗沒飯吃——”
“你他娘還真是傻逼一個,腦瓜裡全是屎。”
段虎走到自家大門前,冷聲一笑,半拉身子邁進去,渾像是個門神一般威猛兇煞。
他眉峰一挑,滿臉張狂霸道,“狗兒子,擱門口兒想想你段爹剛才說的話是個啥意思嗷。”
“整不明白這錢今兒你甭想拿走。”
“整明白了就直接叫,叫好聽了,叫滿意了,爹就把錢賞你。”
言罷,段虎都沒等他反應,哐啷一聲反手摔門,瀟灑離去。
孫巧雲正擱院裡坐著繡花,今天天兒特別好,大太陽照得人暖洋洋。
她剛有點犯困,就被自家兒子土匪進村一般的摔門動靜給驚得渾身一顫。
立時把繡著花的小挎包撂腿上,直拍胸口,恨恨地瞪了段虎一眼,“你再摔咱家那門,趕明兒你爺奶就得半夜揪你耳朵去。”
“咱家那門都得一百多年了,可別哪天毀你個粗貨手上!”
“那不能。”段虎齜牙一笑,跟滾刀肉似地走過去,狷狂的步伐卻變得規矩,到了跟前兒蹲下身,得意地搓搓鼻子,“你兒我嚇唬野狗呢。”
“就聲兒大,沒使勁。”
“哦。”孫巧雲一愣,淡然地重新拿起小包開始繡,眼皮子都沒再跳一下,隨口問:“野狗又來要飯嘞?”
“啊。”段虎那倆黑漆漆的眼珠子開始不老實,四下轉悠,
像是在找啥,眉頭也擰起來,心不在焉地回:“老子讓他叫好聽點兒,叫到老子滿意再賞他口飯......”
“尋摸啥呢?”孫巧雲憋笑。
段虎彪悍身軀立時一僵,猝然站起,“沒,沒找啥。”
孫巧雲也沒抬眼,揚起嘴角道:“你媳婦兒擱後院兒呢。”
“說收拾收拾嫁妝去。”
“誰!誰他娘找她了!”段虎就跟被燙著似的,差不點沒原地蹦起來。
他咔咔搓腦瓜,黝黑的耳根後頸燒著紅意,怪聲怪氣地哼哼,“我,我這是琢磨,”
“老沈給我多取五百,我......我給咱家添點兒啥呢。”
孫巧雲無奈,“虎子啊,就說你氣血旺頭發多也不能那麼搓。”
“你那蠻勁跟大黃牛似的,再咋結實的頭發照你這麼搓也遲早得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