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赳赳氣昂昂地就出去了。
季春花瞅著他已然跟個大人沒啥區別的背影,忽然生出幾分感慨和酸澀。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快得人都反應不過來。
還記得媽曾經說過一句話,她說,看見虎子一年一年長大的時候,她才頭一次感覺到時間咋就那麼快,也是頭一次分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慢慢的蒼老。
看著沈大牛,季春花就想,她跟虎子以後應該也會跟媽和爸一樣吧。
當他們看著長安、長樂跟長喜日複一日的長大,看見他們從上學到工作,再到結婚成家為人父母,那個時候兒是不是也會感覺自己變老了呢?
應該也會心酸的吧?
不過除了心酸,更多的指定得是滿足、得是慶幸。
因為他們這輩子終於能手拉著手互相陪伴,走得好遠好遠。
終於能過得到平平安安變老的機會,完完整整的走完這一生了。
……
沈大牛牢記他虎子叔的囑咐,等到了小學門口就使勁往前站,站到了最顯眼的地方。
他還用自己賺的錢買了三瓶橘子汽水兒,一邊精心護在懷裡一邊抻著脖子不停地往院裡張望。
終於,“鈴鈴鈴”的聲音響起,大牛聽得眉毛都飛了起來,他忍不住挪了挪腳,又往前站了站。
須臾,身後傳來道有些刺耳的聲音,是個中年男人—
“嗬呦,這不是段虎手底下幹活的那個誰的娃?叫傻大牛吧?”
“我瞅這意思,他是來接段長安跟段長樂放學的?哈哈,人家長安跟長樂都多聰明,天天都自己上下學呢,倒是這個傻大牛,可別反倒把自己整丟了啊!”
沈大牛驀地一愣,“咵嚓”一下轉過身子,瞪大眼睛問:“叔兒,你說的是我嗎?”
男人似乎是沒想到這傻大牛竟敢這麼直接的問,難免也有點接不上話。
沈大牛徑直盯著他,並沒有生氣,只是糾正:“我不叫傻大牛,我叫沈大牛。”
“還有,我也不是傻子,我就是大牛。”
“……啥,啥玩意兒?”眾目睽睽下,男人不能接受被一個傻娃子嗆回來,當即老大聲地嚷嚷:“啥玩兒就不是傻子?”
“半拉村的都知道你是傻子,你爸也不是啥好東西,他擱我們村買房的時候人家段虎不也給添錢了?”
“呿,當誰看不明白啊?你們家天天扒著人家段虎,不就是想擱人屁股後頭撈點油水、撿點施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