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家。”
段虎順走茶幾上的鑰匙往兜兒裡一溜,轉頭掃了她一眼。
季春花頭發濕乎的,紮了個麻花辮柔軟地垂落在肩側。
他瞅不清她的臉,卻見她新換了棉衣。
那透著水汽的辮子將肩膀處的布料殷出暗痕。
段虎眉一皺,說等會兒。
隨後進裡屋衣櫃拿了條老大的圍巾。
他叫她,“過來。”
季春花乖乖走過去。
毛線有點紮人,被他粗悍又麻利地照著她腦袋瓜兒連著脖子結結實實地繞了好幾圈兒,“這我媽給我織的。”
“我嫌紮沒戴過幾回。”
“你湊合湊合,紮總比受風強。”
“嗯嗯。”季春花連連點頭,只覺得心窩兒連著眼眶都又酸又脹,她聲兒有點發顫,“不紮不紮,可舒服了。”
這圍巾是比著段虎的體格兒織的,就算季春花比一般姑娘豐滿,也是大半張臉幾乎都被裹上了。
段虎倒覺得挺好。
到了這會兒他再也沒提啥別低頭了。
自打剛才那出鬧劇以後,他現在尤其不敢看她那雙眼。
那雙......瞅著好像跟她身上的皮肉一樣軟、一樣綿的眼。
他又攥住她的手,動作卻明顯遲緩猶豫。
可季春花也察覺不到,她注意力還在圍巾上。
好暖和啊......季春花想。
許麗給季琴跟季陽都織過圍巾、毛衣,但她沒有。
別人家的姐妹還能倒換著用,她卻從小到大都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