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珍唏噓:“你還真別說,我覺得很有可能。”
“季琴雖是不能豁出去她那村花的面子,跟你裝瘋賣傻,但擋不住他們家還有仨呢。”
“雖然像你說的都是癩蛤蟆,但捆在一起也夠惡心人的。”
季春花點點頭表示同意。
倆人正好又薅完兩排野草,提著裝滿野草的尼龍袋子就往外頭走,準備送到板車上去。
季春花悠悠嘆了口氣,誠懇又愧疚地道:“珍姐,我剛才忽然就想。”
“當初我爺們兒跟我婆婆上家提親的時候,指定就能瞅明白季家是個啥情況。”
“按道理講,他們那個時候要是嫌麻煩,其實扭頭兒反悔也不是不行。”
“咱倆村兒加起來,這樣的事情一年到頭來也不少。”
季春花眼眸蕩起水色,無比動容,
“可他們都沒有,還一回又一回的給我講道理,給我加油鼓勁。”
“我要是再一點長進都沒有,不光對不起他們,也對不起我自己。”
季春花將尼龍袋倒過來,那些混雜著泥土的野草嘩啦啦的被倒幹淨。
她略顯失神地瞅著,覺得積攢在內心深處的那些垃圾也好像被倒幹淨了。
她暢快舒氣,隨後有些羞澀的紅著臉兒,傻乎乎的訥訥道了句:“我,我現在是有人疼、有人愛的呢。”
“我不能再任由別人欺負我嘞,不然的話豈不是也挺對不起自己個兒的?”
“明明......我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過,哪能又縱著那些爛糟人毀了我的新生活呢?”
楊文珍被季春花看似綿軟輕柔、實際卻透著堅韌醒悟的神色驚到了。
她愣了好半晌才張了張嘴,結果還沒想出要說啥,就被婦聯劉大姐的集合命令打斷。
傍晚,天邊是火紅火紅的。
劉大姐見地裡的工作差不多都結束了,當即欣慰又亢奮地率先鼓掌,表揚大家夥的勞動及奉獻精神。
季春花見此,拎著尼龍袋就往地裡走,“走吧珍姐,咱再點回名就能回家啦!”
“我得抓緊回去呢,我爺們兒有時候要是太晚會住在縣城。”
“天黑了的話家裡就我婆婆自己個兒,我不放心。”